本审判长说一不二,不会自食前言,如果这回再不审理完毕,就成小狗了,所以大家等着审判结果吧!
十、来兴儿与来旺儿之间的矛盾。
如果说宋惠莲给丈夫带来了好运,比如说西门庆因为她的关系让来旺儿顶替来兴儿担任采购科主管,也同时给他带来了祸患和嫉妒,这种福祸相依的相生相克就像孪生兄弟,接踵而生。这两人的矛盾就是一个饭碗。
如果把西门府比作一家公司的话,那么这种矛盾就是由于不公正待遇和人治痼疾产生的。西门庆作为老板,和自己的女员工发生了婚外情,必定有损于个人的尊严,也极容易使这个女员工及其裙带关系范围内的人成为众矢之的。本来应该是公事公办的,可如今因为有特殊关系,办公桌被移到了床上,羡慕者有之,嫉恨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本来来兴儿和来旺儿没有什么根本矛盾,可来旺儿抢夺了他嘴里的肉,他难免就要产生心理不平衡,如果说自己办事失误或者来旺能力出众,如果来兴儿还有一点点男人的宽容和度量的话,应该心服口服。可情况不是这样,所以来兴儿成为添油加醋的告密者,成为卑鄙无耻的加害者。他也有可以被施加历史同情的地方,因为日子太苦,混口饭吃不容易,可也让人不齿。还是那句话:促织不吃癞蛤蟆肉——都是一锹土上人。何必呢?
所以作者现身说法:“看官听说,凡家主,切不可与奴仆并家人之妇苟且私狎,久后必紊乱上下,窃弄奸欺,败坏风俗,殆不可制。”风气不正,权谋横行,勾心斗角,鲜廉寡耻,大都是由不公正待遇引起的,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造成的。这个故事可为管理者镜鉴。
说起来,每一个管理者都比作者清楚,只是,只是因为小妹太迷人,去他妈的管理艺术吧,老子不管什么雄心壮志、深谋远虑了。
十一、宋惠莲与惠祥等仆人的矛盾
她们之间的矛盾和男仆人之间的矛盾十分相似,本来大家都是平等相处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是因为老板的照顾,这名女员工成了宝贝疙瘩,又是给她调动工作,又是给她额外奖金,而她也擅作威福,俨然以小老婆自居,颐指气使,让人看在眼里,气在心头。
元曲大师关汉卿有个作品叫《哨遍@高祖还乡》,以一个知道刘邦底细的乡民为视角,对刘邦的做作和虚张声势进行了无情地嘲讽。在封建礼仪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仪仗都成了这位乡民的笑柄,所谓的金瓜锤在他眼里就是“甜瓜染了金黄色”,所谓的蟠龙戏珠旗也就是“蛇缠葫芦”,所谓的侍从人员就像天上的判官,面无表情,一切的一切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和农村的器物没有区别,只不过是加了一些豪华装饰而已。尤其让他气愤的是,最能装的那个大汉目中无人,“那大汉觑得人如无物,”再定睛一看,“险气破我胸脯”,原来那个不知为什么把身份证改成汉高祖的人就是拖欠自己债务的刘三。
你宋惠莲尽管和老板攀上了关系,还是那个刘三,凭什么把自己当成汉高祖?难道这样你就身份高贵了?都是一锹土上人,你凭什么这样压制我?难道你不是蔡通判府里的那个宋金莲了吗?“上灶的”是你叫的?“你恒数不是爹的小老婆就罢了。就是爹的小老婆,我也不怕你!”惠祥愤愤不平,她就是那个看“高祖还乡”的乡农。
然而惠祥揭露惠莲“汉子有一拿小米儿数”,也颇为牵强,惠莲反口相讥,“嫂子,你也不是什么清净姑姑儿”,惠祥只好退而求其次,“我怎不是清净姑姑儿?跷起脚儿来,比你这淫妇好些儿!”想要比惠莲好,还得翘起脚儿,如果不翘脚儿,恐怕也要平起平坐了。被月娘呵斥之后,她还不依不饶,还想和惠莲拼个你死我活,她口口声声说促织不吃癞蛤蟆肉,可在实际行动中没看出来。文人相轻,官场倾轧,尤其是看到这些弱小人物自相残杀的时候,我的心情极其沉重,可悲可叹!
这种市井妇女的形象活灵活现,《金瓶梅》和《红楼梦》刻画的人物真实至极,反而是很难企及的艺术高峰。
十二、吴月娘在宽容与软弱中的矛盾
在西门庆嫖风弄月的时候,月娘善言相劝;在西门庆受李瓶儿托付要劝告花子虚不要寻花问柳时,月娘提醒他灯台照不到自身,自己好自为之才是正道;在迎娶李瓶儿一事上,她出于自私也罢,出于维护家族利益也好,总是时时提醒西门庆。如今在“宋惠莲事件”上,月娘也有过劝谏,可是她认事不明,遭遇到西门庆的呵斥,事后她抱怨这个昏君行货子只听九尾狐狸精的话,把她们这些只会说逆耳忠言的视同无物。要说她劝谏是没有错,可在“来旺儿事件”上,她的愚蠢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来旺儿真是意图刺杀西门庆,她劝他在家门里惩戒,不是包庇凶犯、姑息养奸吗?只要西门庆和宋惠莲在一个府里,上床之事就无法杜绝,如果来旺儿这个心结一直存在,她就不怕来旺儿发酒疯时再次刺杀西门庆吗?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月娘知道事实的真相,她明知道来旺儿是被冤枉的。难道西门庆和宋惠莲之间的事儿,她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吗?不可能。以前评论过,她遇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