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认为“词话本”最接近原本。这是第一系统的第一种类型。
到了崇祯年间,有人将“词话本”进行了修改、评点——当然和周汝昌考证高鹗也把曹雪芹前八十回进行篡改的性质不同,但不管怎样,都是改变了其“原生态”——另外加了二百幅插图,推出了《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一般称它为“崇祯本”。这是第二系统第一类型。
第二系统第二类型是张评本,即《张竹坡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属崇祯本系统,又与崇祯本不同。一般称之为“第一奇书本”或者是“张评本”。
到了1916年,存宝斋出版的《绘图真本金瓶梅》是将“张评本”的淫秽部分全部删除,而后上海卿云书局又删削了《绘图真本金瓶梅》的插图、诗词、评语等,以《古本金瓶梅》的脸孔面世,这两个版本被称为“洁本”。这个“洁本”出自“张评本”,“张评本”出自“崇祯本”,追本溯源,它们同属于一个祖宗,所以它算是第二系统第三类型。
由此可见,崇祯本处于《金瓶梅》版本流变的中间环节。它是根据“词话本”改写而成,又是“张评本”据以改易、评点的祖本,承上启下,至关重要。现存的崇祯本都十分珍贵,一般不易见到。郑振铎在其《论》中认为:第一系统的“词话本”是原本的本来面目;如果能得到明末刊本的《金瓶梅》,其每页中缝不写“第一奇书”而写“《金瓶梅》”的,要算是“珍秘”之至,这个版本应该是第二系统第一类型的“崇祯本”;而“张评本”是根据“崇祯本”来的,有妄改之处,不是好的可据的版本;而第二系统第三类型的《真本金瓶梅》最为不堪,不但删,还有改,不但该,还要增,郑先生斥之为“佛头著粪”(这个成语表面意思指菩萨头上沾了粪便,引申为神圣的东西被脏东西玷污,就是被亵渎之意,也表自谦语)。
可以说,基本能保持原貌的第一系统的《金瓶梅词话》,比较适合专业研究者。而删改本《金瓶梅》,是为了一般读者计。两个系统的差别很大,《金瓶梅词话》的目录保持浑朴的古风,而“崇祯本”系统的目录更加对仗工整一些。
在语言上,“词话本”包含有许多北方土话,南方人读起来费力,而“崇祯本”都改成了较为浅显的国语,也就是普通话。可即使是这样,对当代人理解其内容也有诸多障碍。
在内容上,双方的细小差异不胜枚举,可这不是笔者研究的重点,没有完整地比对。其中比较大的差异是第一回和第八十回。“词话本”的第一回回目是“景阳岗武松打虎潘金莲嫌夫卖风月”,而“崇祯本”的是“西门庆热结十兄弟武二郎冷遇亲哥嫂”,把武松打虎的过程由西门庆的狐朋狗友应伯爵转述,笔者认为如此安排更为合理,因为“武松打虎”妇孺皆知,不用赘述。第八十回中,“词话本”回目是“吴月娘大闹碧霞宫宋公明义释清风寨”,而“崇祯本”回目是“吴月娘大闹碧霞宫普静师化缘雪涧洞”,把西门庆正妻吴月娘清风寨被掠,矮脚虎强逼成婚,宋公明义释这一段牵强附会之文,整个删除,应该更好,也能进一步摆脱《水浒传》的影子。
认清这些问题实属必要,可是不应该成为研究《金瓶梅》的主流,尤其是对于普通读者,我事先交待这些也是为了澄清一些必要的困惑,为了叙述的方便。我们应该更加关注“《金瓶梅》之大义”和对我们生活及社会的思考。本文以“崇祯本”为底本,进行普通话改造,不是一字不拉地翻译,更多地是我的个性化解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肯定欠妥,但不是拾人牙慧。要么是正襟危坐、侃侃而谈,要么是嬉笑怒骂、毫无正经,总之,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争取写出真情实感。就像张竹坡在批评《金瓶梅》时说他点评《金瓶梅》就是“在创作自己的《金瓶梅》”一样,我也不会拘泥于清规戒律,我争取写出能够打出个性烙印的《金瓶梅》,毁之誉之,我无法左右,由读者说的算。
因为是要写普通话版、普及版,就有必要把书中的北方方言进行普通话改造(如果要是想研究中国民间语言的发展,一定要看原著,那种语言太鲜活了。看原著是以研究为目的。),对于这种方言的处理,我只能尽量查证,但还是难保会有很多的误解,我们主要“关注大义”,不在无必要的细节上浪费时间,如果您不满意这种做法,那就只能请您费心自己研究原著了。这样做有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没有办法,会不会是画蛇添足,会不会是“佛头著粪”,还得看读者的反应。如果认为我如此改动,触犯天条,并且是对原作的大不敬,那么我就给您指出一条康庄大道:去读原著。我主要是针对普通读者,尤其是针对那些“一提《金瓶梅》就露出猥琐的笑”、“只是一知半解”、“对其有重大误解”、“连看都没看过,只是道听途说,犯了主观主义错误”的读者。
希望每个读者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认识黑暗,反思国民性,是为了奔向光明。
西门庆,这个人物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枝罂粟,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对这个人物大家都不陌生,因为有《水浒传》的普及作用。在《水浒传》中,是说西门庆被武松在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