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对陈折梅七绝的改写,也是他十几年来真实的生活写照,可见他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凡夫俗子。
是的,我相信他是个坚强的男子汉,今天晚上、哦,不、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应该说是昨天晚上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他来说,我相信并不是他生活中可以称之为“打击”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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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身上的疼痛,比刚才好了些。抚摸着脸上的伤痕,我的心里不由一阵难过:发着高烧的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是清晨四点钟了。
我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哀叹。瞅了照片一眼后,泪水突然又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眼眶。在这寒风萧瑟的深秋里,他外出时穿得那么单薄。寒露无情,他受得了吗?万一病情加重,岂不是我的罪过?除了我,还会有谁来照顾他,还会有谁来侍候他?
不,我应该去找他,不管外面的风有多狂雨有多大,我都得去找他。因为我是他的馨姐,他是我的翊弟!这不是什么肉麻的话,而是发自肺腑的语言。
我在梳妆台前坐下,取出木梳整理着散乱的披肩秀发。梳好后双手习惯地拢了几下。起身之前,我又忍不住地朝镜子里的我打量了一番。
被甄春打得额头长瘤,脸腮发青的我走得出去么?尤其是这对平时盈盈动人的眼睛现在却变成了眼圈发黑、眼皮红肿的眼睛,在黑暗的外面和萧翊猛然相会的一刹那,他看到后会不会害怕?我这对眼睛,可是他平时百看不厌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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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姐,我太喜欢看你这对闪烁着脉脉秋波的明眸大眼。”
他替我梳好乌黑的头发后放下木梳这样地说,顺手拿起一条粉红色的丝带把我的头发挽在脑后系住,再用灵巧的双手绾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完毕后,一边用双手捧住我的脸腮稍稍地转向一侧,一边俯过身,用他那充满温柔的嘴唇来亲吻我的眼睛。
“你喜欢的原因是因为这对星眸给了你无限的深情厚意,是吗?”
我朝他嫣然一笑,示意他在我的身边坐下,然后我们伸出双手彼此搂住对方的腰肢缠绵低语。看着他,我忽然这样说到:“就不知道你爱我会爱多久?”
“馨姐,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凝视着我,他忽然变得有些怏怏失意起来,垂下眼帘低声说道,“好端端的情绪,干嘛要说那种话?”
“那我以后就专门挑些甜言蜜语给你听。”我忍不住噗嗤一笑,怪喜欢地凝视着他。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喃喃自语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何况是情缘。有缘则聚,缘尽则散。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相聚时无须甜言蜜语,只要心中有爱就行;缘尽后也不必恶言相向,把对方恨之入骨。这才是坦荡的为人之道。人生本来苦短,何必自寻烦恼?只须知道‘感情’两字弥足珍贵,彼此之间以诚相待,心中深深地藏着对方就是了。又何必表面上花言巧语,弄虚作假?”
“酸才!”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你可别给我念什么三字经神童诗,馨姐我对文言文可是一窍不通的。”
他对我眨了一下眼睛,也笑了起来。凝视了我一会后,他默默地把嘴唇贴在我的眼睛上。好一会,他才把嘴唇游移到我的鼻梁上、玉腮上,最后像只依人的小猫长久地亲吻我的雪颈。他知道我讨厌香烟的臭味,所以很少和我接吻,除非我主动表示,他才会那样。
好长时间,他才松开我。大概他知道我的脖颈有点疲倦酸涩,便朝我温柔地一笑,把我的脸庞捂在了他的胸前,用他那纤柔的手指抚摸着我脑后瀑布般的长发。
良久,我稍稍地扬起脸,凝视着他低声轻问道:“我知道你很爱我,是么?”
他看着我深情地一笑,脸上却掠过一层难以形容的神态。接着又把我搂在了他的胸怀里,声音里透着一种伤感,“干什么要这样问?我只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行了。你又何必要了解我对你的爱有多深?馨姐,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在以后的生活中,你只须用你的慧眼来观察,用你的心灵来感受。我的行动会证明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凝视着他,什么也没说。因为我完全理解他的心情,所以我能接受他这番坦诚的肺腑之言。尽管他这样的回答接近于奇谈怪论。
看着他,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怜惜地安慰道:“翊弟,快了,十五天的时间就要过去了,我就等着你娶我呐!傻孩子,别着急。最近我不是一直在陪着你赶走孤独、挥去寂寞吗?来,用你的赤诚之心吻一下馨姐的嘴唇。”
他痴痴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俯下脸将他赤热的嘴唇印在了我的樱唇上。我微微地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从心灵中弥散出来的欢愉。
他总是那么的温柔,把火热的感情蕴藏在内心深处,不让它像火山似的爆发出来。我喜欢这种温文尔雅的情调,只有深,才能久。我喜欢微风细雨式的爱,讨厌狂风暴雨般的情。同样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