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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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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真假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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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甄春就属于后者。而萧翊的感情,恰似前者,是格外的温柔细腻,就象一头可爱的熊猫,让人眷恋,让人依依不舍。享受他的爱,就象咀嚼一首朦胧诗那么的富有余韵,令人产生无穷的回味。

    良久,他才松开了我,用他那对虽然不大、但很深沉的小眼睛透过近视眼镜的镜片注视着我,关切地说到:“馨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我还要看一会书。”说罢,他凝视着我,又一次把他的嘴唇压在了我的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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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会让他如此着迷。

    事实上,我的眼睛并不怎么漂亮,只是有点水汪汪,为一般人所说的“丹凤眼”而已。也许是各人的审美观不同吧,自然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就象萧翊,有人说他长得很难看,就连陈折梅的妻子周晓舟也这样说他。但也有人说他长得很精神,说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勃之气。而我对他则是情有独钟,认为他是个暖水瓶式的男人,一个外表虽然冰冷、但内心却是滚烫的男人。只不过他是个性内向、不善辞令的男人而已。陈折梅就说过这么一句话:孔子以前也曾叹息他因为注重别人外貌的缘故而失去了一个很有才华的学生,这就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这句成语的出处。萧翊是块璞,但愿有长着慧眼的姑娘看中他。可惜现在的社会,具有慧眼的姑娘好像是寥若晨星,竟被我这个年龄大他两岁的半老徐娘看中,并且对他倾心相爱、以身相许。他对我更是厚爱有加、痴心相恋。还说我的眼睛长得特别好看。

    可如今呐,我的眼圈却被甄春的拳头打得蒙上了一圈乌青。

    对着镜子,我长叹一声:他还会喜欢我这对发黑的眼睛么?虽然眸子还象往常那么的清澈明亮,但不同的是眸子里充满了无限的悲哀和忧郁。

    我心神不定地站起身来,才走出小房间,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只得蹙着眉头在沙发上坐下喘气。稍一回头,写字台上的文稿又映入了我的眼帘。

    呵,萧翊,时间都快是清晨五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这里还有多少的东西在等着你写啊!平时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管着你。而现在,我多么希望我走出大房间时就看到你伏案疾书的背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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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我一声长长的叹息,难过地摇摇头。

    抚摸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我双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默默出神。回味着刚才的恶梦,我突然激凛凛地打了个寒噤。因为我的脑海中又猛然地跳出另外一个梦来。

    记得我和甄春初恋时做过这样一个怪梦,怪就怪在这个奇异的梦一直不可思议地常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时时让我记忆犹新。

    梦中的我好像置身在一个混沌初开的地方。这是一个孤岛,幽静的小岛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我伫立在一棵苍翠欲滴的古松下面。这棵几围粗的松树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劫难,左看是累累的伤痕,右看是重重的癍迹。但逝去的岁月并没有让它显得老态龙钟,反而让它更加枝盛叶茂,愈发精神焕发。

    我放眼眺望,但见天水一色。远处烟雾袅袅,近处碧波粼粼。

    忽然,我看到了一群光着小屁股的童男童女在海边玩水。这些五、六岁的孩儿们,就像杨柳青年画中的金童玉女,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一个个长得活泼可爱。他们脑袋上清一色地扎着一对冲天小辫,胸前围着一个大红的肚兜。胖胖的大腿和短短的手臂雪白粉嫩,犹如一段段洁白无瑕的藕段。远处浪涛那么汹涌,近端水流这么湍急,他们却浑然不顾。一个个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地嬉戏着清澈见底的海水。有的在尽情地游泳,有的在欢快地泼水。一尾尾的金色鱼儿在水里清闲自在地穿梭着,和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一起追逐着点点的浪花和阵阵的潮水。呵,真是好一个与世无争的清静之地,好一个超凡脱尘的佛国仙境!

    我有点纳闷:这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天下有这么好的地方吗?是不是一种幻觉?

    “善哉!幻即是色,色即是幻。一悟幻觉,便是因缘。”

    正迷惑不解地思虑着,一个安详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进我的耳朵。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松树下多了一位双手合十的老尼姑,慈眉善目的她略略地低着头,垂着眼皮对我说到:“女施主,看你花容憔悴,月貌失色,将来定被情缘所困。红尘凡间苦海无边,色界诸天只须回头。何必知道这是哪里?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女施主,你跟我走吧。”

    “老奶奶,你想拐卖人口呀?别吓我好不好。”

    我吓得转身就逃,可不知怎么回事,竟怎么也挪不动脚步。急得我一声怪叫,不觉从梦中醒来。

    我虽然不是不信佛,却也不是什么无神论者。我认为一个人只要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那么就会有好报。这是一种道德观念而不是宗教信仰。不过这个似真似假的梦,却始终让我耿耿于怀。至于什么叫“红尘凡间”、什么是“色界诸天”,文化知识不高的我不要说懂,甚至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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