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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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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折 背水一战,深溪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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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彦之听得心惊,却不动声色,以眼神示意耿照保持冷静,一边对程太医笑道:「听来也是麻烦之症,有劳太医多费心啦.」

    老人不耐挥手.

    「劳什么?我四十五岁入太医局,从此只能看看伤风妇科,虽说皇室无疾、天下太平,都告老还乡了还干这个,气闷!差点忘了自己是大夫还是官.好在你们送了几个麻烦过来,总算活着有些味.不说了,我瞧阿傻去;你们若是看他,晚些再来.」

    双手背在身后,快步行出月门,真个是健步如飞,丝毫不见老态.

    「不能再让阿傻拿那柄鬼刀了.」胡彦之见他走远,低声对耿照道:「得想个法子,把他弄出城去.独孤天威铁了心,教他持天裂上场对付岳某某,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若阿傻那个笨蛋当真傻得要去送死,起码要替他换一柄刀.要不,就算老天爷发昏,又或岳某某阴沟里翻船,真让阿傻一刀干掉了,虎王祠岳家庄也断子绝孙,什么都是白饶.」

    若无天裂妖刀,岳宸风与阿傻的实力差距堪称天地云泥,恐怕连比都不用比.

    「阿傻别上场最好.」耿照喃喃道:「他大哥也只盼他平凡度日,不要再想报仇的事了.倘若送了性命,岂非白费了阿傻大哥的牺牲?」

    胡彦之淡淡一笑.「那种心情,你不懂的.没亲身经历过,不明白被灭门毁家、失去亲人到底有多痛,还有那颠沛流离,处处被人欺凌的彷徨与无助.或许支撑阿傻活到现在的,就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痛哭.」

    耿照愕然转头,却见他仰天哈哈,伸手推开西厢门牖,大步而入.

    房内窗明几净,收拾得颇为雅致.榻边斜坐着一名黄衣少女,前襟起伏饱满、呼之欲出,确实黄樱.她转头一见耿照,不由得眉开眼笑,连眼角边那颗晶莹的朱砂小痣都笑意盈盈,如渍糖膏.

    「你来啦!」她嘻嘻一笑,瞥见胡彦之眉头微皱、神色不善.抢先一步开口:

    「胡大爷早!几日没见,怎地胡大爷越发英明神武,浑身充满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只怕便要流得一地哩!」

    胡彦之被她一顿抢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好先发难.只得压着性子,咬牙狠笑:「合着我这王霸之气还是掺了水的,稀得满地横流,黄白一片.你待会起身可得当心,别踩了跌跤.」黄缨忍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胡大爷自己也小心,莫要原汤化原食,凭空短了几寸.」

    耿照无心听两人斗口,见床榻之上,娇小的碧湖静静躺着,容颜似比印象中更清减几分,肌肤犹如玉质般通透剔莹.小小的脖颈与指头有股说不出的细致,较清醒之时更像人工造就,浑不似活物.

    黄缨从瓷盆中拧出一条雪白巾帕,细细为她擦拭头脸,撥顺额发,又将干净的湿布覆在她额上.

    衬与碧湖通透的玉色柔肌,她面上那条粉色的斜疤格外忆目惊心,遭利刃剖开的凄厉伤口已然愈合,浅浅的粉红色犹如初离母体的幼小胚胎,沿刀痕微微隆起一道,令人不忍多瞧.

    胡彦之默默端详,片刻才道:「她这疤是自小有的,还是后来才受的伤?」

    黄缨接口道:「说是被妖刀砍花的,不过我也没瞧见.她运气可真不好.」

    「谁拿妖刀砍了她?」

    他的口气隐有一丝急厉,明明脸色未变,依然随意抱臂站着,却有股难言的沉重压迫.黄缨察觉不对,强笑道:「我不知道!胡大爷可别吓唬人.总之就不是我.」

    胡彦之耸肩一笑.

    「想也知道不是你.你这丫头片子忒厉害,等闲不干刀头染血的勾当;真要想杀人,肯定唆使别人动手.」

    黄缨见他又恢复平日的模样,肩头一松,笑道:「以前不识胡大爷,那时有心无力,以后我就知道该找谁啦.」

    胡彦之与她东拉西扯一阵,忽然想起什么,喃喃道:「这样的伤痕未必不能治.据说东海之内有个异人,堪称外科圣手,能续断臂、肉白骨……但要找这人帮忙,倒是有些棘手.」

    黄缨奇道:「程大医也说,有个人能治碧湖的疤,只是有些麻烦.她的脸若能治好,不定能当上掌门的第四弟子.门里的姐妹都这么说.」胡彦之笑道:「杜妆怜号称『天下选徒、授徒第一』,敢情选的是花魁,还看相貌美不美?」

    黄缨笑道:「自来便是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胡彦之一笑,不再说话.

    她察言观色.心中已有主意,贬眼笑道:「胡大爷.我同耿照出去说些话,你是有身分地位的人.可别来偷听.」不由分说,拉著耿照往外头走.

    耿照的手拿被她两只温软的小手交握着,上臂给黄缨掖在乳胁之间,触感细滑柔腻,不禁想起断肠湖中肌肤相亲、红螺峪里饮精解毒的旖旎香艳,怦然之余,忽觉一阵温馨,心想:「我与她相识不久,却一同经历过这许多.」

    两人来到中庭.耿照问道:「好啦.这里没有别人.你要同我说什么?」

    黄缨噗嗤一笑.

    「你傻的么?瞎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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