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为担心的,“因为金额巨大,行贿的那个人,极有可能会坐牢。”
上千个员工的饭碗,负刑事责任。
这些她真的从没考虑。她只是在想,无论何时都要说实话那是多么的困难。飞鸟能坚持这样的原则,又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几天来她想的就是这些。可刚才听迹部提到那些,她又觉得似乎是自己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要是当初自己真的提前把这消息透过迹部,大概tbc也不会面临现在的危机。
可是,要真那样做又会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可恶。
好像事情真的没有两全的办法。她这样想,不由自主苦笑了下。
迹部刚才说的那个很有可能坐牢的人,夏树也大致猜到了。多半就是神太郎的父亲。——tbc的神会长。
可隔天她才知道有多么幼稚。
警察去广播公司带走了神太郎。原会长与继任秘书一口咬定,贿赂议员的是当时身为名誉懂事的神太郎。
这是他第一次被警察请去喝咖啡。而且一喝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太阳只剩小半个脸悬在天边时,迹部才开着车去警局门口接他。
神太郎神色疲惫的坐到前排,精神有些萎靡。他整整领带,一抬头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飞鸟穿米色套装的身影。
“快点进去!”飞鸟从后面使劲推了把神太郎,他不甘不愿的走进门内,不死心的回头问她,“为什么我要来你家?”
“这不是我家,”飞鸟立即纠正,“这是夏树家。”
“神监督,”夏树站在一旁,有些内疚的看他。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原因。
“这个家伙说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飞鸟指指神太郎,又挽起袖子朝厨房走,“看来只有我免费为他做点吃的了。”
“我不要!”神太郎立刻摆手,“吃你煮的,我宁愿饿死。”
“你什么意思?”飞鸟跳过去想要打他,被夏树拉住,“你们都累了,还是我去煮。”她要去厨房,迹部拿着手机走过去,“还是订餐好了。”
夏树回过头看他几秒,然后点点头。
她找了家附近的餐厅订饭,速度还挺快。就等了二十几分钟。餐送到后,夏树、迹部颇为默契的坐到餐桌那儿。神太郎和飞鸟则是坐在偏厅的小桌子旁。
“你怎么不告诉我?”饭吃到一半时,飞鸟扁扁嘴,有些委屈的问他。
“告诉你什么?”神太郎抬头看她一下,又低头吃刚送来的牛肉饭。
“局长不是你调走的,”飞鸟抿抿嘴唇,不好意思的看他,“你还为了帮他和神会长大声理论。还有,”飞鸟放下汤勺,感激的望他,“你劝会长播出这次的新闻,和他起了争执。”
“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神太郎若无其事的瞟她一眼。
“怎么会没有区别?最起码那一巴掌……等等,”飞鸟舒了口气,摇头晃脑正想对自己昨天那一巴掌道歉,心里猛然想通了一件事,“今天在警局,难道你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神太郎又看她一次,神情很是轻松。
“说钱不是你送的!”飞鸟不由叫起来,“那是会长送的!跟你没关系!”
他盯着她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点点头,“我没说。”
“那神会长呢?他怎么说?”飞鸟着急的看他,心里有些慌。
“他说他没我这个儿子。”神太郎说完又垂下头继续吃牛肉饭。
“他想让你背黑锅?”飞鸟突然生起气来,“他到底是不是你父亲?”
“对背叛自己的儿子做这种事,那是人之常情。”神太郎无所谓的笑笑,然后从盒子里扯张纸巾抹嘴,“反正只要我不否认,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公司也好,theeight也是。”还有你。你可以继续当主播,继续追独家。神太郎兀自点点头,却没有说出口。
“我吃饱了。”扔下碗里一大半的牛肉饭,神太郎站起来就朝门口走。
飞鸟愣了下,待他站到玄关换鞋时,连忙追了过去。
“你说什么事都解决了,那我呢?”飞鸟站到他对面,神色平静的看他,“我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八点档你继续当主播。”神太郎装不明白。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飞鸟睁圆了眼心痛的看他,“求完婚就什么都不管了。那天是谁把戒指硬塞到我手里的,啊?是谁?”
神太郎盯着她,没说话。
“你不是问我答案吗?”飞鸟走两步站到他眼前,从裤兜里摸出一枚戒指,飞快的戴到右手无名指上,然后举手背那面给神太郎看,“这就是答案。”
神太郎看着她,眼睛里透了点为难。他明白了。可是他没办法。爱人和父亲之间,他实在做不了选择。
“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飞鸟点点头,笃定的回望他,“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坐牢的。”
神太郎凝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没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