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着刀,还砍伤了人,这也是情绪激动么?”
在我毫不客气地指责着他的时候,他的眼球乱转着,叶家祺从来就是一个十分诚实的人,可是这时的神情,却十足是一个被捉住了的待审的小偷。
等到我讲完,他突然低下头去,而且,用手捧住了自己的头,喘着气:“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他说“不会的”,那分明是他抵赖,这令得我十分生气。但是,他又说“我不相信”,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实在令我心中起疑。
我拉了一张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家祺,我们还是好朋友,是不?”
“这是什么话,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那就是了,家祺,你如今有麻烦了,很大的麻烦,你立刻和我坐夜车到上海去,我认识几个第一流的精神病专家——”
我还未曾讲完,叶家祺已然叫了起采,道:“别说了,我不要什么精神病专家,我没有病,我根本没有病,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正常人!”
叶家祺说他是一个正常的人,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他绝不正常!
我摇头着:“家祺,你这样讳疾忌医,对你实在没有好处的。”
叶家祺尖声叫了起来:“我没有病。”
我也尖声道:“好的,你没有病,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操刀杀人?”
叶家祺转过头去,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是我却听得他在不住地喘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斯理,我疲倦了,我要睡了!”
他竟然对我下起逐客令来了!
这实在使我又是生气,又是难过,我道:“好,今夜你休息,可是明天,我绑也要将你绑到上海去!”
我大踏步地走出了他的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才一走出来,几个男佣人便悄声问我:“大少爷怎么了?”
我向他们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我蹑手蹑足地来到窗前,向里面偷窥。
只见叶家祺仍然呆若木鸡地坐在椅上,过了好久,直到我弯着的身子,已然觉得腰酸背疼了,我才看到他站了起来,他站了起来之后,行动却没有什么异样,只见他将倒了的标本架扶起来,又将跌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拾了起来重新放好。
我仍然在外面注意着他的行动,他将可以拾起来的东西,都拾了起来之后,坐在书桌前,双手支着头,又坐了片刻。
然后,只见他抬起头来,脸上现出十分愤怒的神色来,伸手“叭”地一声,在桌上击了一下,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小团被捏得很皱了的纸团来,看了一下,将纸团用力抛开去,跌在屋角。
他向房门走来,打开了门,我连忙闪过了一边,不让他看到。他走出了几步,那几个男工人一齐恭手侍立,道:“大少爷,老太太吩咐——”
叶家祺怒道:“别管我,我爱上哪里,就上哪里!”
那几个男工连忙道:“是!是!”
叶家祺也不再去理会他们,迳自向前,走了开去。
我连忙向那几个男工,打了一个手势,他们向我奔来,我沉声道:“你们吩咐下去,是我说的,不论他到哪里,都不要阻拦他。”
那几个男工,现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来,我已顿足道:“照我的吩咐去做,听到没有!”
他们几个人只得道:“是!是!”
我已疾闪进了书房,在书角处,将那个纸团拾起,并且展了开来。
那是一张十分普通的白纸,上面写着几个字,是用铅笔写的,十分潦草,我辨认了一下,才看出来那是“我们来了”四个字。
在那四个字之下,另有一行小字,是“福盛旅店叁0叁号房”。在那行小字之下,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符号,那符号像是一只僵直了的蜘蛛,看来给人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我将纸折好,向外走去,已有男工来道:“大少爷又驾着车出去了。”
我略呆了一呆:“你们谁知道福盛旅店,在什么地方的?”
一个车夫用十分异样的眼光望着我:“卫少爷,福盛旅店在火车站旁边,那是一家十分肮脏的小旅店,是下等人住的。”
我道:“我相信你们大少爷,是到福盛旅店去了,你准备车子,我们立即就去。”
那车夫道:“好,可是,要告诉老太太么?”
我摇头道:“不必了,你们老太太,已将大少爷完全交给我了。”
我和那车夫,匆匆地向外走去,我上了车,车夫赶着马车,便离开了叶家,这时,夜已十分深了,街头十分静寂,几乎没有什么人。
是以,马蹄声敲在街道上,发出的声音,也格外冷寂和空洞。
等到我们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天似乎在下着雨夹雪,天气十分之冷,但是我仍然不断地探头外望,因为我希望可以在半路上看到叶家祺。
但是在冷清清的马路上,却发现不了什么,一直到我到了福盛旅店的门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