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在民族解放旗帜下的文学创作(二) 第四节:报告文学、杂文、散文
希圣、周作人、“战国策”派方面,发表了较为集中、较有系统的文章,和《群众》、《新华副刊》等相呼应,产生了相当广泛的影响。刊物还出版了《野草丛书》,计初集十种,二集三种。
《野草》的重要作家之一是夏衍。夏衍这一时期写有杂文两册,即《此时此地集》和《长途》,均收入《野草丛书》。作者擅长政论。自《救亡日报》内迁,由上海而广州而桂林,夏衍一直主持笔政知行合一明王守仁的学说。与朱熹“知先行后”说相对。,写了不少政论文章,同时又发表一些杂文和短评,《此时此地集》就是这类文章的结集。作者谈的仍是政治,却往往以个人的感受和经历出之,所以能够小中见大,不落窠臼。如《旧家的火葬》,对老家旧屋被游击队烧毁发表感想,暗示旧中国也有在炮火中求得新生的必要;《送绥靖公之辞》,是为英国首相张伯伦“在唐宁街十号的最后一次讲话”而写的,作者向“全世界的大众”指出了这个“残酷的历史”和“深刻的教训”。其它如《问题要分清楚》、《学英国》、《残忍的根源》、《论“晚娘”作风》,或就一种现象,深挖社会根源,或据某个特征,分析内在因缘。至如《忆聂耳》、《少了一个说真话的人(悼孙寒冰)》、《悼念西苓》等篇,虽不过是对个人的哀悼和怀念,而即景生情,言之有物,又莫不和抗战息息相关。《长途》分两辑,第一辑为议论文字,收包括《于伶小论》、《论上海现阶段的剧运》等文章十二篇,内容以关于戏剧方面为多;第二辑收通讯随笔,计《长途》、《粤北的春天》、《广州湾通讯》、《上海见闻别记》、《走险记》等五篇,全是旅途见闻,却又为极难得的战时风景画,民族苦雄,历历在目。夏衍文笔澹远蕴藉,识见深厚广博,读来如旧友重逢,西窗闲话,使人觉得娓娓动听,异常亲切。在杂文中别树一帜。
和夏衍一样,同为《野草》重要作家,在这个时期内着重于杂文写作的,为聂绀弩。聂绀弩用萧今度、耳耶等笔名,为《野草》写稿中学又称“旧学”。与“西学”相对。泛指中国传统文化。,每期一篇至两三篇。他在这时除写有散文集《沉吟》外,结集的杂文有《历史的奥秘》、《蛇与塔》、《草醒记》等。前两本均为《野草丛书》。《历史的奥秘》内分四栏,共收文章十五篇。其中《历史的奥秘》一篇,以比较手法,合论托洛茨基与汪精卫,对那些“借敌国的力量打击祖国,剪除异己,削弱祖国对敌国的抵抗”的邪恶势力,鞭挞严厉;特别是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批判了所谓“讲和也是一种政治主张”的言论,作者指出:“古人说,卖箭的难道比卖盾牌的心眼儿坏些么?一个惟恐不伤人,一个惟恐伤人。这就不是是不是一种政治主张的问题,而是那政治主张对不对,以及能不能觉悟自己的政治主张或斗争方式不对,就马上悬崖勒马,痛改前非的问题。”态度诚恳,说理透彻。这和另一篇《记周佛海》一样,通过人物议论时事,主要是在给汪精卫、周佛海以外的人以教育。此外如《莎士比亚应该后悔》、《失掉南京得到无穷》,一看题目,已从诙谐中体现讥刺。作者行文恣肆,用笔酣鬯,反复驳难,淋漓尽致,恍如湖海波涛,读来浩瀚跌宕,在雄辩中时时显出俏皮。《蛇与塔》收杂文十三篇,其中《蛇与塔》一篇,谈的是法海借雷峰塔镇压白蛇的故事,作者解释书名时指出:“一面固然是因为里面有一篇文章,用的是这题目;一面也因为这题目,实在可概括这本书;……”(注:蛇与塔·题记)这是因为全书各篇文章,正如他稍后编的《女权论辩》一样,谈的都是妇女或者与妇女有关的问题。《早醒记》收《给鼠辈》、《拥护〈忠王李秀成〉》、《关于〈拥护忠王李秀成〉》、《知父莫若女》等长短文字十五篇,较多的是与人论辩商讨的文章。其中两篇涉及李秀成,第二篇即系与人通信讨论,作者旁征博引,洋洋洒洒,批驳了自来“以太平天国为‘长毛’,以满清为‘我大清’,而满口‘曾文正’、‘左文襄’、‘胡文忠’”之类“不明是非,不知顺逆,不辩邪正”的错误观点,指出抗战时期,大敌当前,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同胞的民族国家观念”必须十分清楚,十分鲜明,因此为李秀成加上“忠王”称号,使“是非善恶分明”,“是以正人心,息邪说,距波行,放淫词”。这篇文章针砭时事,有为而发。其它如《早醒记》、《论封神榜》、《魔鬼的括弧》等篇,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时与夏衍、聂绀弩等主持《野草》,而在杂文写作上取得丰硕成果的,尚有宋云彬、孟超、秦似等人。宋云彬于一九四年出版《破戒草》,四二年又在《野草丛书》中出了《骨鲠集》。作者在《破戒草》序文里说:“偶而得到某人变节或某公消极等消息,总是愤恨与感慨交并未分,浑沌为一。”2指人世间吉祥之气。西汉董仲舒《春秋,想写些短文来发泄一下;有时看到一些倒退与落后的现象,更是腐心切齿,觉得有话要说。”(注:《破戒草·序》)这就说明作者的杂文是不平则鸣,言之有物的。《破戒草》收《从学鲜卑俗讲起》、《章太炎与鲁迅》、《没落了的策士》等杂文十四篇,《骨鲠集》分量更多一些,收《奴隶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