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非说了半夜的枕边话,倒有大半是回京以来所遇到的那些古怪事件。本来我只是觉得多个人多点脑筋,兴许和他商量一番能弄明白些,谁知听说我在文霜府险些遇刺,宁非激动得差点儿当时就翻身起床,召唤动用暗阁的力量。且不说他父皇最重要的聘礼环龙佩被本姑娘无意砸碎成为璨穹一部分的事我还没敢告诉他,就是能调动暗阁,万一引起西唐和梁南的局势紧张,那我可实在是罪大恶极了。最后,倒是我安慰了他足足半个时辰,甚至恬了脸皮唱dou-ruai-mi,mi-ruai-dou的初级摇篮曲哄他入睡,方才安生下来。
遇到的美人一定要尽情欣赏,想不出来的事情就不必再想,这是苏子我的一贯行为准则。把心底的疑惑倾倒出来,我也轻松了许多,想着如何再引那妖男采花贼入彀,渐渐迷糊着睡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我亲自下厨,起火弄灶添水洗菜,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炖好压惊去寒的珍珠**肉羹。
“小兔崽子,这下该感激涕零了吧?本姑娘如今可是国公大人了,还起早贪黑得亲自熬粥给你喝,连丰小孩也没有过这级别的待遇呢。”抹干净脸上遗留的灶火炭灰,我开心笑着走进吕青所住的院子。
刚走近窗下门前,却听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低声谈话。
“…青哥哥,来,吃一点儿嘛!人家特意熬了大半夜才做好的…”
“谢谢你了,小桐。”
推门的手一滞,我不由自主得停住了脚步。
“好吃嘛?…嘻嘻…青哥哥,你身上的伤很痛吧?不如,我来喂你!张嘴张嘴,嘻嘻…”
“…小桐!不要闹了…咳咳咳咳,你看,都喂到我被子上了。”
“对不起嘛,人家也是第一次喂人吃粥…嘻嘻嘻嘻,再来一勺吧,啊?来嘛来嘛…”
“不要…我自己来…小桐听话!”
“…叫我桐妹,叫我桐妹我就乖乖听话,不再喂你。”
“好了好了…桐、桐妹,这下把粥给我吧!”
“哎!…青哥哥,你又哭又笑的样子,真…真可爱,比主上姐姐的那只圣兽哔哔还可爱…”
“又胡说!你再胡说八道的,我可不吃你的粥了。”
“我不胡说,我不胡说了!…青哥哥…你、你觉得我怎样?”
“怎样?…整日跟在我和狗子的后面,就是一条无所事事的跟屁虫嘛,呵呵…”
“青哥哥!我不理你了!你坏!当着主上,你老实温顺,当着我,就老开人家玩笑!你坏死了!…”
这样也好。小兔崽子,起码,苏子做不到象小桐这般,全心全意得只喜欢你一人。
回头再看了眼那窗上映出的二人烛影,心头虽然有些失落,我还是深吸口气,快步走出了院子。
“什么!钱绍安在狱中上吊死了?!”吕青受伤,也为了放他自由,我在府中耽搁片刻,挑了个拳脚还算不错的侍从跟着,才走进京兆府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是啊,大人。今儿一早天还未亮,狱头就慌慌张张得敲开了我家大门。”,喝多伤身,我也是关心你啊。来来,吃菜吃菜,雅园的菜,可是全长阳人都赞不绝口的好。”
“就是就是,这可是千金难订一席菜的雅园呐!”席间年纪最大却最没吃相的梁宜光吞下一勺首乌鹿筋羹,眉开眼笑得说道,“也就国公大人您,和这天下楼老板沾亲带故,不然咱们这么些人,又是临时起意的跑来,没吃顿闭门羹算不错了。”
几个青年小官已经半醉,听梁宜光挤眉弄眼说得有趣,齐齐哄笑。倒是那个曾被我打了个80分的礼部侍郎蔡宁不屑得瞧了梁宜光一眼。
恰好被我逮到,文霖的眼神正有意无意得扫过蔡宁,我不由也哧哧笑起。
“怎么样,咱们的单身贵少皇七女瞧上谁了?”随着文霖走到堂外吹风解酒,我忍不住开玩笑道。
文霖一僵,回头苦笑,“瞧上了又怎么样?终是不成的。”
看这家伙似乎动了真情,我不由也认真说道,“怎么不成?那个蔡宁不过是个礼部侍郎,算起来,比你这户部侍郎可差了许多,没权没钱的,怎的不成?”
文霖叹口气,凑近了,忽然古怪得挑挑眉低声道,“你不知道的,他家有个老头子,是他爷爷辈的,虽不是官,却曾做过几年我母皇的西席先生,顽固不化的要死,断不会答应他家蔡宁倒插门被嫁出来。”
“什么嘛!”我好笑说道,“我看这老头是假正经。说到女子娶夫,西唐两代女皇了,也没见谁反对啊?他既然曾是陛下的先生,陛下后宫多少男妃男嫔的,怎不见这老头子进谏阻挠?”
没在意我对文昭的不敬,文霖摇头道,“我母皇是万岁,是圣朝至尊,那些老臣们自然不敢反对什么,可我不过是个不得势的皇女,又碰到那样一户清流顽固的人家,何况蔡宁也不见得对我就…唉!”
说着,文霖叹了口气,耸耸肩,笑着拍上我肩头,“所以啦,我以后打算跟着苏子你混了!权势争也白争,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