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要亡我苏子?看着那青蒙蒙的嶙峋山壁,我心中哀号:不成仁,本姑娘要成面饼毕罗了!
正待闭眼,那石壁一阵古怪的水纹样波荡。
压力倏然消失,惯性到处,我一头栽进了石壁中。
清凉却不冷冽的粘稠气流环上,怪异感觉又起。
眼力所及,狭长的甬道,内壁光滑如镜,莹莹的光芒似玉。甬道尽头,一团五彩柔光,诡异得聚散飘合、翻腾不已,实体一样的触角,张牙舞爪,好像有意识的活物。
站稳脚,我揉揉眼睛,那团五彩光已经悄然扑来。
后面的石壁洞口没了痕迹,无路可退,甬道狭窄,连个挪身躲闪的地方都没有。
比那阵飓风重过十倍的压力,开始缓慢挤压我的骨骼。
方才的被缚已经措手不及,毕竟自从接受了天水传承又吸取了聚天珠的内息后,本姑娘怎么说也算当世一流高手了,却被阵风困住。可现在,情形却更加骇然,好像掉进了油锅,油虽冷,却在不断加温、小火慢炖,又好像被摁进了一块巨大的磨盘,只是这磨盘还在不断增重...
周身关节开始咯咯作响。失神片刻,压力似乎又陡增十倍。
再这样下去,面饼也没得做,只能剩下一滩肉酱了。
苏子啊苏子,原来再强横,面对自然的神秘力量,你依然渺小如尘...
xiong口憋闷,内息被压制,手脚动弹不得分毫。
压力越来越大,就连涌上喉咙的一口腥咸血液也吐不出来。
会死么?应该没办法逃脱吧...云云、小非和死小孩可千万不要找来,原本英姿飒爽的夫君老婆化成了一滩肉酱,实在有损本姑娘的形象...
无奈好笑得胡想着,意识渐渐模糊。
紧贴腰间的环龙佩忽的一热,煦暖热流直窜手心的玄曜。剑鞘震颤,龙吟呼啸而起。
那团彩光一窒,身上的压力却陡然消散一空。
似乎畏惧什么,彩光触角回缩。甬道内咔嚓一声雷响。
心脏恢复了节律,怦怦疾跳。
雷声跳跃着,慢慢移近。紫色闪电劈过,甬道里地动山摇。
先前压抑的热血,不受控制得喷口而出。
耳畔雷鸣渐多,震得人心脉俱痛。
内息流转,xiong口轻松,血却怎样也止不住了,随着那雷声,从耳鼻嘴不断渗出。
这寻常可见的滚雷落电,竟是比先前的那团压力还恐怖万倍。
心念闪过,我想起了记忆中那手势最繁杂、效果最巨大的祈天诀。
曾在梁南宣宁的祈天台下看天水施展一次,震天动地,借自然之力,造云制雨。可那他当时还有九个道童护法,抵抗运功祈天时的魔障,我、我行么...
tmd!再这样下去,肉酱也做不成了,血液流干,直接变肉松吧!
把颤动不已的玄曜揣入怀中,来不及擦拭脸庞,我盘膝坐下。
左手食中指出,疾竖一个起手势。
双手合抱,陡然分开翻转。我开始不停变幻手诀,时圈指为圆时叠握前推,时拱手莲花时竖掌斜劈。伴随着不同的手诀,或坐或起,或顿或走。
手诀慢慢叠加、渐渐复杂,双掌翻飞、身影飘忽。
要是有人在旁观看,一定觉得我轻灵飘仙,神弈非凡,难怪当初那上万人会对天水不出的欢快雀跃。
“呜呜!快,快拔剑!”脑海里忽然响起麦当劳的兴奋叫声。
来不及细想,我下意识得抓起地上的短剑。
手指尖刚触到剑体,“呜——!”的一声古怪叫声,剑芒迫不及待得冲鞘而出。
“啊!”掌心一痛,血流入注。
先前就失了不少的血,正头晕,一阵风过,再看地上,哪还有玄曜的影子。
“麦当劳!看你做的好事!啊——!”
脑海里一片空蒙,手脚不受控制得炙烫起来,头疼欲裂。
股股凉意沿着之前打坐修炼的脉络在体内急转,额头连带着心口一片清凉舒适...
身体轻盈起来,眼前的一切,清澈如水。甚至甬道尽头铜门外的横插锁头,也仿佛探手之遥。怎么回事?!
“苏子!”一声非鸟非人的喜呼,心海变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一个金喙青羽、丹凤银眸、却鸟头人身、三岁娃娃大小的古怪家伙在我心海中显形。
那家伙自恋无比得上下细摸了自己数遍,叉腰仰天欢叫,“哇哈哈哈哈!寻到了神器,这比吞噬水葭魂魄还好!我修道有望了!我成神有望了!哇哈哈哈哈!”
熟悉的感觉,我毫不迟疑得认出了这家伙。心中一喜,旋又沉脸,我冷声笑道,“麦当劳,你够意思!方才本姑娘快死的时候,你连声屁也不放!”
感觉到了我货真价实的怒火,那鸟头人身的小孩一个哆嗦,晃着脑袋上的翎毛,谄媚笑道,“嘻嘻,苏姐姐,你福大命大,又有本事,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