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孩沉着个脸,身旁花团锦簇,莺莺燕燕得围绕着数位盛妆、盛装的官宦世家小姐。
唉,当初和郑某人刚回到西唐时,我就吓了一跳。且不说街上女姬、男妾那五花八门的眉毛,光是嘴角、太阳穴上的胭脂花痕就有上百种之多,再配上脸蛋上的两团醉酒红,一个个恨不得在自家脸上开抽象画展得卖力化妆。
时代不同,审美观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等本姑娘开了衣铺、饭馆、药店,什么样的衣服,搭配什么样的气质、什么样的妆容,怎样保养,衣料、保健、饮食...经营方式本姑娘要向比尔-盖茨看齐,垄断、连锁、系列的推陈出新...具体d,敢和本姑娘玩猫捉耗子!
那个红衣歌舞伎搞什么?!...不过能在江扬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献艺,肯定是有两把刷子,身轻如燕嘛,可以理解,没想到居然还跑得这么快!还有那个白衫人...
我攥紧手中的玄曜。狐狸精,是你么?
那样的月光下,那样的笛声,那样的轻灵。脑中闪过无冥城卧云居的那晚缠mian过后,殿脊上那精灵般的身影。
心隐隐的刺痛。狐狸精!可是你?为什么不见苏子?
青松飒飒,枯竹瑟瑟。寂寞笛声再起,诉不尽的幽思怨肠。
心被狠狠的一撞。
轻声走过流水假山、枯败的荷花池塘、拱圆门洞,一座平长阔宅出现眼前。
影影绰绰,是那烛前窗后的吹笛人儿。
按住门侧把手,我却慌张、犹豫起来。结巴说道,“狐狸...长风?打扰,嗯,抱、抱歉,对不起。请问这儿有个叫昊长风的男子么?”
笛声停下,屋内却没了动静。
他...生气了?
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无措。我拉拉衣袖,破天荒得弯腰、揖首、拿腔道,“深夜来访,多有打搅,请阁下多有见谅。我...咳咳...在下...不...小女子苏子,寻人到此。月前,小女子与挚爱相公走散,至今杳无音讯。阁下可曾见过、或者听说过一个叫昊长风的男子?他样貌...咳咳...”
扑哧一声,屋内人微不可察得笑出声来。接着却是咣当几声,桌椅、盆架倒地的响动。
“狐狸——”猛地拉开那门。烛火倏然熄灭。
“狐狸精!你没事吧?”急切间,我正要运上内力至双眼。
一个柔若无骨的温暖身体倒在了我怀中。幽香阵阵,却陌生的很。
“咿喂,你干什么!”想要推开那人。脖子被双明显赤裸无物的手臂水蛇般环住。
脑中顿时乱作一团。
推开他?碰到、跌倒怎么办?此人显然没有内力...难道是受伤未愈的狐狸精,换了熏香,和我开玩笑?...若不是狐狸精,那这人多半是青楼里的红牌小倌,好像还没穿衣服,要是讹我...
耳垂忽然一热。那人极尽温柔得探舌舔弄起我的耳廓。
脑中嗡的一声。心怦怦怦怦得复活。
柔软香腻的唇,吮吸着我的嘴角。灵动湿滑的舌,热情得叩击着我的唇齿。
不是狐狸精!
失望、悲怆,仿佛又回到了飓风中失去狐狸精的那一瞬间。
手指翻飞,我疾点了那人的几处穴位。
“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不是我在等的人。”沉声说完,我跺脚冲出了房间。
眼前模糊一片,脸上全是泪水。
逝者以矣,来者可追!逝者以矣,来者可追!...
狠擦着眼泪,我默默念叨。
这样的夜浓风瑟,这样的月满清华,心却更加凄凉。
“...喂!说你呐!给姑奶奶我站住!...就是你!抹眼泪噘巴嘴的臭丫头!”
还是回去吧。我缓缓抽出手中的剑刃,寒光冷冽,右腕上的碧曦镯,温润流光。有这些记忆伴随,我还贪图什么?我还有家,家里还有云云、小非、丰儿、郑某人在等我。
“莫做傻事!”两手腕忽然一紧,被人死死握住。
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女子出现眼前。瞪了我一眼,扭头扯嗓喊道,“豆子——!狗子——!快来!有人要寻死!快来帮老娘一把哎!”
没心情解释,我转身要走。
那女子小孩耍泼般跳了上来,两腿紧紧缠在我腰上,涂着猩红豆蔻的手爪直直掐在我腕间。“豆子!到哪儿偷看去了!狗子——!”
耳边嗡嗡作响。看着噔噔跑来的一矮一高、一瘦一胖人影,心头酸涩变成了熊熊怒火,对着那女人耳朵,我回吼道,“谁要寻死了?tmd,给、本、姑、娘、下、来——!”
涂粉太厚,看不清的面部表情。只剩那双还算灵活的眼珠,此刻也翻着白眼,“老娘...才是老娘...丫头你、你厉害...”女人哼叽着,栽倒在地。
“蔡姨!”那两个本来作势扑上的半大男孩悲声呼喊,“老虎精,我跟你拼了!”腿脚却齐齐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