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出去说,家里不方便。"
"怎麽了?"
我摇摇头,不说话。他顿时明白过来,我後娘还在家里,我一向回避她,现在想聊些私事,还是不在家里的好。
伍世辛把背包往身上一搭就准备出门,我叫住他,"我还没换衣服。你等一下。"
也没有避讳,我直接脱了睡裤换衣服,他却瞪著我两步退出了房间。我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换好衣服,我到客厅,保姆却指了指外面,想来他是在门口等我,我匆匆出去。
他见我一身正装打扮,不由的笑起来。
我解释:"现在看自己穿得像学生都觉得别扭。"
"公车上小孩都该叫你叔叔了。"
我一拳锤过去,他弯著身子笑,低低的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和伍世辛在我家附近的茶餐厅坐下来,一人点一个南瓜粥当早餐。
"你今天不用上课?"
"逃了呗,反正都要毕业了。也没什麽课了。"
是啊,他们都要毕业了。我一阵唏嘘感慨。
"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他继续问我。
"在广州,一切还过得去。本来不想回来了。"
"还是因为那个人?"怎麽大家都喜欢问这个问题,我有点苦闷。可是想来,不问他,还问什麽。我陈铭如此普通的一个男人,除了是同性恋让人能私底下说上几句,其他的也与芸芸众生相似。
"宋子晾也许就是我的真爱。"
"陈铭,你挺幸福的。"他撇嘴笑,表情丰富,我却看不真切。
"老张他们呢,汪棋还有没有换女朋友?"
"之後没在一个宿舍了。不过,大家都越来越不在意谈情说爱的事了。经历过了,多了,也就知道是那麽回事了。"
"你埋汰我呢。"
"没有,没有。我真当以为你跑了就不回来了。你有时候就能干出那种事来。"
"其实宋子晾不找到我,我就真的不回来了。"
"铁丝心肠。"
"你们怎麽都这麽说我,其实我这个人最随波逐流了。"
"陈铭,你不一样了。"
"那是一定。"
"什麽时候回来,几个兄弟一起吃饭。"
"好啊,只要你们不怕我越轨。"我笑著说,他却表情一僵。我就知道,有的事情,不说不提大家还能当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旦挑明,厌恶就会浮出来。
"那个,陈铭,其实我──"
"不用说什麽了,我自己心头清楚,如果大家介意,我也就不出来了扫大家的兴了。"
"我们没觉得你是异类。"
"兄弟,有这个心就好了。我习惯了。"
之後的话题都不咸不淡,我和他都小心翼翼的回避彼此最敏感的问题。我已经离开那个学校,远离曾经的圈子里,他说的事和我说的事,已经没有太多的联系。只是在倾诉和聆听,就像一出门,我向左走,他去打车。大家不在一条道上,就算在,也各走各的路。
我心头毫无起伏,不似才见到他那一瞬间的惊喜和慌张。
中午我乖乖在家等著宋子晾来接。走的时候也只同保姆打了个招呼,她很不舍的眼神也不能留住我。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宋子晾提著我的箱子走在前面,我跟在後头,看著他坚硬的背胛,我忽然很安心。
我们在车里疯狂的接吻,一个字不说。太多的思念淤积在那里,我不知道原来拥抱他的感觉可以这麽好。我曾经所有的错觉都没有这一刻真实。
"你终於回来了。"
"我不走了,子晾。"
他点头,用下巴抵著我,然後缓缓的说,"不走就好,我才能慢慢收拾你。"
顿时我血气上涌,一下子想到他书房里的那些鞭子和那块小羊皮毯子。我的脸红得太快,让他捕捉到了我的渴望和亢奋,我低下眼睛,却被他捏著下巴抬起来。
"怎麽,这时候就激动了?"
"没,没有,主人。"我本能的否认。他却一个耳光落下来,我脸颊上的毛细血管顿时舒张,感觉密密麻麻的刺通在皮肤上扩展开,我的欲望就这麽被挑起,以不可抑制的疯狂姿态。他的眼神,依旧那麽冰冷和强势,我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看到被爱融化的自己。
"跟我回家。我要重新调教你。"宋子晾低缓的声音就是一道咒语,我根本无法抗拒。
想起伍世辛上午说的一句话,我茅塞顿开。
如此的爱,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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