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运气调息着汹涌澎湃的血气,一边暗暗忖道:“我的娘啊,此人功力深不可测,若他亲自出手的话,‘绿林军’中包括我在内,恐怕都难是他三合之将啊!操他奶奶的熊,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啊!”
西门渡勉强咽下在众属下面前丢脸的那口窝囊气,倏然仰天长笑道:“我乃‘绿林军’总统领西门渡,尊驾有何要事说来便是,不管文斗还是武斗,本座统统接着就是。不过本座手下素来不死无名之辈,你最好说出姓名来历以免误伤。”
这番话表面上说得豪气干云,其实背后留着很大的余地,根本就是全权交由对方决定是战是和之意。在敌人实力不明朗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最佳的应对策略了。
“哈哈哈——”一阵睥睨天下的长笑声,压过滚滚焦雷和惊涛骇浪,也以压倒性优势遏制了西门渡的豪笑,悠闲写意地道:“本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总统领大人是否愿意与我喝茶聊天,畅谈心事。时间地点嘛,就一概由您决定好了,会面时,本王只带五十人参加吧!”
战场上的人停止了呼吸,只有数万颗紧张又忐忑的心脏在跳动。虽然素未谋面,但是那名神秘男子言辞中透露出的那股盖世霸气,已经永远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名战士心中,再也无法抹去。
西门渡不由得心中又惊又怒,他惊的是敌人的有恃无恐和胆大包天,怒的是自己的胆小怯懦和拙嘴笨舌。从开始对话起,那个可恶的家伙就牢牢控制了主动权,有如一名炉火纯青的剑客,用一招招沛莫能御的剑式,一步步把他逼到了悬崖尽头,根本不留一星半点的退路。而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初生婴儿般只能任其摆布,却偏偏又无可奈何。那种窝囊劲儿,是他起事以来首次遭遇到的,哪管当年与“大将军”金破天决战库州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狼狈不堪。
“呼!”西门渡缓缓地做了一次深呼吸,重重地踏前七步,目光毫不畏惧地盯向舰队方向,朗声道:“既然如此,本座就在清州城中心大街上的养生阁三楼准备好一桌美酒佳肴,随时恭候阁下大驾光临喽!”
“一言为定!”那名神秘男子斩钉截铁般说完,声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由始至终数百艘战舰上不曾出现过半点杂音,俨然透露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纪律性。
西门渡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全军撤退,回清州城!”伴随着他的命令,一队队奴隶士兵秩序井然地离开了这片令人心胆俱裂的海岸线,赶赴大本营清州城。
蓦然间,一阵悲绝人寰的惨嚎声响起,众人扭头一看不由得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战场上的那群俘虏们,人人都浑身千疮百孔,血水正如千万道喷泉般疯狂涌出。更有甚者,头碎腰折四肢寸段,再不复半点人形。整整二千多名俘虏在眨眼间就被密密麻麻的箭雨解决得半个不剩了,事前没有半点征兆,事后更无一个活口,这等雷霆手段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不过最可怕的却是另一幕场景,整整六十排锋利无比的四尺短矛,齐刷刷地插在“绿林军”刚刚站立过的地方,构成一座矛与矛前后左右间隔完全一模一样的方阵,没有一根短矛超前,也没有一根短矛滞后,就像事先丈量好了一根一根用手插进去的一般精确无误。
这明显是一个下马威,西门渡惊怒之余,也暗暗在心中庆幸着,如果对方心怀歹意,恐怕这批短矛的射程绝对不会仅仅控制在无害的范围之内,那将会酿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呀!
雨线扯地连天地垂落,一副无休无止的架势,地上污水横流,化作一条条灰暗昏黄的小河。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个静谧和暴虐完美融合到一起的水世界里,无论巨鲲湾还是清州城,都不能例外地承受着这场百年罕见的特大暴风雨的洗礼。
高唐八岛上的人们也概莫能外,只不过他们要承受的“暴风雨”更多更广更狂躁而已,可惜的是,谁都无法逃避这场宿命的安排。
在清州城,养生阁是最具规模的大酒楼,若非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一般人绝对支付不起那昂贵无比的酒资。该楼位于城内中心大街的北端,附近皆是妓院、赌场、钱庄、商号等高消费场所,堪称是店铺林立,笙歌处处,若非现在处于战时宵禁状态,将不分昼夜永远都是人潮汹涌,热闹非凡。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养生阁灯火通明,却看不到任何一名客人,倒是街头巷尾、阴影角落里处处埋伏着披坚执锐的彪悍战士,神情紧张地盯着楼上。
在阁内最高的第三层一个特别华丽的大包厢内,四人面对面分坐两席,一边享用着精致茶点,一边小心谨慎地打着哈哈。近窗主席上端坐的正是“绿林军”正副总统领西门渡和蒯桓,另一方是我和莫琼瑶,此外室内再无旁人,随行护卫的龙之息、安德鲁、以及数十名“九曜卫”则统统等候在一楼大厅内。
西门渡初见我们的时候,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不过那一瞬间的震惊,却逃不脱我无所不在的精神探测。倒是一旁的蒯桓不动声色地问道:“敢问楼下那群身披黒袍,腰插双刀的骑士,可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