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中的舰桥上,莫琼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显得非常凄美和无助。
我心中一痛,赶紧抢步上前搂住了她柔软无匹的腰肢,温言软语道:“琼瑶,相信你的夫君我吧!柳轻矦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鬼神,无愧于亲朋,无愧于部属,更加无愧于你——我最挚爱小娇妻。”
“嗯!”莫琼瑶凝视了我良久,骤然轻伸玉臂紧紧地搂抱住我粗壮的脖子,疯狂地寻找起我炽热的嘴唇来。
乾罗岛的噩梦,终于由这一吻开始了。
暴雨不分丝缕,像整块幕布沉重地降落大地,白昼也变得有如午夜般漆黑一片。风把雨和水搅拌在一起,像密集的子弹般噼噼啪啪地射来,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像针刺一般痛,砸在地上亦射起无数的箭头,屋着,就好像逃跑是一件比获得胜利更光荣万分的事情似的,而且在洪戈尔咀嚼话意的时候,已经用人类难以想象的惊人高速,嗖嗖两声消失在楼梯口了。
“杀啊!”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骤然于近在咫尺处响起。洪戈尔扭头望去,但见“光头师”的一个千人队赫然突破了麻衣武士们布置的层层堡垒,出现在了中心大街上。再进一步,就是充当指挥塔的钟楼了。洪戈尔心知大势已去,再也不敢做片刻停留,匆匆如丧家之犬般跑向北门。一股四千人的精锐麻衣武士,紧紧地跟在郡守大人身后,撤出了风雨飘摇的清州城。
不一会儿,城内的呐喊和搏杀就渐渐没落,终于渺无声息了。
仅仅相隔十数年后,在高唐八岛上威名赫赫的“绿林军”,就再次复活并且占领了一座郡级城市,这象征着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奴隶翻身作主的时代即将开始了。
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了,直有卷天席地之势。
偶尔猝亮的青白色闪电,照得城内街道上猩红一片,满眼都是残肢断体和破刀烂铠,污水搅拌着鲜血永无休止地流淌向下水道,整个场景有如修罗地狱般凄惨和酷厉。
一队队奴隶士兵正在紧锣密鼓地打扫战场,他们的搜索重点除了活口就是完好无损的铠甲和兵器。前者是杀无赦,后者是扒无赦,片刻后大街上到处充斥着赤条条的惨白色尸体来,愈发显得战争冷酷无情起来,人命甚至比牲口更加廉价,死后也无法保留基本的尊严。
西门渡卓立在钟楼,更被前一轮歼灭战吓得士气全无,这一仗根本不用打就已分出胜负输赢了。
南智丘想到这里,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正要下令全线撤退返回清州城,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阵密集又急促的脚步声。
霎时间,从本阵后方的风雨里,竟蓦然冒出了一群群披坚执锐的奴隶士兵。令人瞩目的是,他们身上的硬皮铠均撤掉了双臂护甲,浑厚结实的手掌里盈握着一柄柄重量惊人的厚背鬼头大刀,那一道道蜿蜒崎岖的血色锋芒,在朦胧的水影里浸泡出一丝丝清冷的光辉,显得分外煞气逼人。
刀凶人更凶,这些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战士们,一个个目光寒冽眼神冰冷,尤其是看人的时候,就像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般冷酷无情,想来下手时也绝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
南智丘眉峰一挑,心底的忐忑倏地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这支王牌近卫军——“虎豹营”出现的地方,“绿林王”西门渡就必在左近,而眼前这枚烫手的山芋,也正好找到了可供处理的对象。
“咚!咚!咚!”二十四记巨鼓声响过,“虎豹营”整整一万名精锐士兵已经全部各据各位,与“光头师”有如两把梳子般天衣无缝地咬合到了一处,构成了一道长逾六百尺,厚逾二百尺的密集冲锋阵势。得到大批增援后,“光头师”的亡命之徒们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摩拳擦掌地等待总攻击的命令。
南智丘目睹此景不禁暗呼不妙,赶紧朝着中军方向挤去,他要阻止霸气十足的新东家在一时冲动下,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此时,西门渡正被近百名特别强壮的铁卫簇拥着排众而出,走至战阵最前沿,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怒海中岿然不动的敌方战舰群。
“末将参见总统领大人!”南智丘跑得气喘吁吁地躬身施礼道。
西门渡视若不见地一扬下颔,翘向身前不远处跪倒一片的麻衣武士们和数以千计的残肢尸体,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智丘连忙把战况的来龙去脉,用最简练的语言概括出来,遂在略微犹豫片刻之后,又将镇守西门时午夜的遭遇战也补充了进来。
西门渡不动声色地听完,眼眸中猝然闪过一道精芒,良久地陷入沉思中不言不语。
就在此时,一把重金属般铿锵不绝的声音响起:“对面军中不知哪位主事,本王有要事协商,可否借一步说话呢?”这寥寥数语顷刻间就浩浩荡荡地传遍了整片海域,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都如针刺般疼痛难忍,即使不想听用双手堵上耳朵,也难逃被强迫聆听的厄运。
西门渡首当其冲,被震得腾腾腾连退七步这才站稳脚跟,不由得脸上勃然变色,心底的惊骇难以用语言形容。来不及察看因要企图搀扶他,而被震得萎然倒地的四名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