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清楚?”郑道光也为官多年,又在暗缉台这种地方捶打,哪能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只是他一向护短,自己部下爱惜如子,因此才颇受拥戴。虽然他明白副殿丞大人的意思,可是却不能就此不管罗迁的死活。
见郑道光唯唯诺诺不肯说话,却还没有一点退下的意思,副殿丞大人叹息一声,无奈道:“你可知道这三年来,你招来了多少嫉妒?这一次,如果你真的还要插手钦缉监的事情,各种对你的诟病,都会一一坐实,就算是我,恐怕也挡不住了,雪片一样的奏折将直达天听——你真道御铡部只拿俸禄不做事?”
郑道光浑身一颤,身体似乎都缩紧了一些。御铡部,乃是直接听命于仙帝的一个特务组织,专门用来稽查仙吏们的罪案,手段狠辣,神鬼闻之变色。就算暗缉台,与之相比也大有不如。
看到郑道光的反应,副殿丞大人哼了一声,紧接着又道:“我知道你一向爱护部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牺牲一个部下的。鲁啸风如果没有证据,最多三天之后,我一定会让他放人的。”
郑道光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辩声道:“大人,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仙界哪有什么戒律规定,不准贩卖神界的东西?神界与我仙界,虽然多年不曾往来,但毕竟隔亨望。况且,贩卖一些神界的物品,对仙界来说,大大有利。如果某天突然和神界开战,我们对敌人也不会一无所知啊!”
副殿丞大人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们对于神界的了解,的确是太少了……”郑道光心中微动:他不过是想为罗迁辩护,与神界开战不过是强拉来的一个借口,大人竟然没有反驳这一条,显然这位位搞权重的副殿丞大人,还掌握着大量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神界之事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我已经说了,只要鲁啸风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会让他乱来的。道光,鲁啸风是仙界有名的‘强项令’,虽然职位低微,但是有大批故交,要是他闹起来,我们很难收拾。你还年轻,这吏道一途,火候还显不足……”大人一边说,一边微笑摇头,眼神莫测。
郑道光一愣,何出此言?大人有何教导,还请明言。“这一次,鲁啸风的确是着急了点,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正好?他现在手中没有证据,闹腾一番,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将罗迁放了。这样罗迁虽然要吃些苦头,但是总比将来鲁啸风真的抓住了把柄,被他坐实了罪名,南天门问斩的好。这张弛之道,你可明白?”
郑道光大悟道:“是了,属下明白。就好像火山,下面能量积累的多了,早晚要爆发,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倒不如趁它没有累计多少能量的时候,打开一道缺口提前释放,如此一来,损害虽然也不小,但免去了灭着重重将手中翎牙刀在桌上一顿。
罗迁哂笑,指着他骂道:“你个废物,几百年了还是一个狱卒,跟着鲁啸风,果然与他一样,一辈子不得升迁。几百年,几百年之中,进来的人一共不会超过一个巴掌吧?嘿嘿,你说是仙界治安好,还是你们钦缉监无能?或者说,你们都很有才干,只是碰上了鲁啸风这么个废物头子?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鲁啸风无用,你们也跟着废柴,还敢在我面前吹嘘。你可知道你家罗爷乃是暗缉台的密刺,最多三天,出去之后,定要查得你祖宗八代,内裤颜色的秘密都保不住……”
罗迁是个标准的商人,商人的本领之一,便是审时度势。他所有的秘密,这一次还查不出什么来。鲁啸风拿自己没办法。
郑道光虽然有时候做事情不择手段,但是对自己的部下一向爱护,这在仙界是出了名的,他知道郑道光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顾。既然自己没什么握,若是在这里低声下气,坠了威风,那岂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罗迁这辈子,向着大鳄的目标大步迈进,过程之中,决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不管这买卖,亏得是仙玉,还是气势、尊严之类的精神层面的东西。
那狱卒被他一唬,心中也是一凛:这小子真是暗缉台的人?他虽然在钦缉监多年,但职位低微,机密事宜从来不曾参加,还真不知道罗迁的来历。听说暗缉台无孔不入,狱卒惴惴不安:自己平时喜欢偷看邻家寡妇如厕,这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不会被暗缉台查出来吧?
罗迁看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得意,正要在出言恐吓两句,门口一声响,一个黑影顺着台阶走下来:“罗迁,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