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头升起老高,蒋子邵从长梦中悠悠醒转。他只觉得很累,腹部伤口阵阵发疼不说,腰部也隐隐酸痛,大概是一个姿势躺太久,想侧卧一下都不成。病房内只有缪瀚深一人,见他睁了眼,忙上前问道:“孟周,觉得怎样?”态度颇为殷切。蒋子邵见他关心自己,忍不住回以一笑,道:“我很好。”说着眼神偏转,在病房内转了一圈。缪瀚深知晓他在寻人,遂笑道:“你好就好,别找了!沅郁去休息了,人家陪了你一整晚。”
“哦……”蒋子邵眼中有一丝淡淡的担忧,“让她好生休息,别这样陪着我。我渴睡极了,也不知道他们给我用的什么药。”
“自然是为了你身体快速康复的药!”缪瀚深叹笑,“难不成谁还敢轻慢蒋三少?”
蒋子邵无精神与缪瀚深斗嘴,便由得他取笑,停了一阵,突然问道:“今日十几了?”
缪瀚深答:“十七……”
“不知西园怎样了。只怕现在乱得不像话……”蒋子邵皱眉道,“还有……有清平的消息么?”
缪瀚深避重就轻,捡了路清平的话题回答蒋子邵:“成侍从官已经找到他的尸体了,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个女刺客。”
蒋子邵闻言沉默,虽是早已知道结局,但心中难忍悲哀,深深叹了一下道:“让立桐安排一下,把清平的尸身火化了,等我去日本时,将它带去交给路叔。”
缪瀚深点头称好,两人一时俱都有些感慨难言。蒋子邵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问道:“我记得沅郁曾叫醒过我,说你有事情跟我说,是什么?”缪瀚深想得一想,推搪道:“已经处理好了,你不要多担心。”怕他继续深究,岔开话题问:“你情况稳定了,需要知会西园么?老夫人只怕现在很为你担心。”
蒋子邵思索一阵,道:“就说我暂时死不了罢,但是别让他们过来。还有,找个地方安置凤盈,上海,她是不能回了……”
缪瀚深叹气,这陈二小姐何尝不是个可怜女子?只是她现在已经是三少夫人了,又能把她送到哪里去呢?这话自是不便现在便告知三少,省的他生气冲动,反而耽误了治疗。于是站起身,不耐笑道:“这是你的家务事,我懒得管,我给你找个能管的来。”说罢也不待蒋子邵反应,大步流星离去。
过了片刻,沅郁果然敲门而入。
她略作休息,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仍然穿着布衫,脸上脂粉全无,看着真是极清淡朴素。刚掩上房门,转头便见蒋子邵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他脸色虽是依旧苍白,但隐隐透出些健康血色,到底是身体底子好,恢复得极快。她心情放松,轻快走来,脸上带着微笑停在他床前,一双眸子落在蒋子邵脸上,柔声道:“今天看着你,精神可好许多了。”
蒋子邵伸手,摸到她垂在床沿的柔夷,紧紧握住,道:“你多看我几眼,我好得更快。”沅郁莞尔一笑。蒋子邵又认真的肯定:“真的,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沅郁再忍耐不住,轻笑出声:“你怎么伤成这样,还能如此油嘴滑舌?!”
蒋子邵笑回:“我句句真心,反遭你讥讽嘲笑,可悲可叹!”
“是是,蒋三公子,小女子知错了……”沅郁不欲与他多做纠缠,以免他耗费心神,随即告饶。
蒋子邵放开她的手,双手撑床,勉强微微抬起上半身来,道:“来,帮我把枕头整理一下,我躺得腰都酸了。”动作间牵到伤口,忍不住倒抽气。
沅郁忙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劝道:“小心,别又挣脱了线!还是好生躺着罢。”蒋子邵苦着脸道:“几时糟过这个罪,腹疼腰酸,还得忍着。”见他拧眉撇嘴,难过不似伪装,沅郁建议:“不如我去找个护士小姐来帮你揉一揉?”闻言蒋子邵连道好主意,抓起沅郁的手往自己腰下塞,边道:“不要护士,你来。”沅郁为难道:“我不会呀,万一揉的不好,更添麻烦。”
“不,就要你!”蒋子邵坚持。
沅郁无奈,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探到他腰下,摸到蒋子邵腰眼处,她轻轻按压几下。随着她手下动作,蒋子邵舒叹了一口气,眯着眼只管享受。隔着薄薄的病服,他腰上肌肉硬而极富弹性,沅郁突然有些害羞,不禁双颊微醺。只按了两下,耳听蒋子邵又下命令:“伸进去,别隔着衣服。”沅郁大羞,正欲罢手不干,蒋子邵突然口中做声,大呼腰酸得难过,呼得两声便一叠声的催:“伸进去,隔着衣服摸不到地方……”沅郁坳不过他语中求恳之意,手抖抖索索,撇开衣物,掌心与他腰下肌肤相贴,刚鼓起勇气动得两下,蒋子邵口中便溢出一声低而满足之叹……
他这一声叹息腔调有些怪异,沅郁不解,不禁瞅了他一眼。只见蒋子邵双眼微阖,睫毛微颤,两条浓密剑眉忽上忽下抖动不停,状态有些奇特。沅郁再按两下,蒋子邵突然睁眼,目闪莫名亮光,贴近沅郁的耳朵低声道:“沅郁,上床来……”气息倏地窜进沅郁耳朵,直达心里,刺痒难当,她立时心如鹿撞。见她不动,蒋子邵再道:“这么长时间,我忍得很痛苦……”喘息声清晰可闻。
沅郁顿觉又气恼又可笑,反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