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聊过。你看三妹从军就从军了罢,反正木已成舟。义父说他也不是老古董,那么不通人情,只不过他觉得三妹不能老在西安那种地方呆着,毕竟水土不服啊。我看,你能不能跟蒋三少说一下,把三妹调回来,若是回不了上海,在南京也是好的。”
沅郁不置可否的应了声,沅芷又道:“还有你,别跟我玩笑。就算是出嫁的姑娘也有省亲的时候,蒋三少到底是怎么禁锢了你,你去了南京这么久时间,竟连回来探一探都不成么?”
沅郁岔道:“南京可比上海好啊,再说,等三妹回来了,我们俩都在南京,你一人在上海,寂寞的可是你……不若跟姐夫说一声,索性把生意都移了来南京,我们姐妹三就团聚了。”
沅芷道:“我们都离了上海去了南京,留下义父一个人怎么办?”
这句话说完,电话两端两个人一起叹气,叹完了又一起笑,沅芷道:“我们姐妹心连心大概也比得上孪生的了,语气动作具都一样……”
放下电话已经是晚饭时分,卫香如使了仆人过来请沅郁过去用餐。
沅郁跟着仆人回到了偏厅,一张八仙桌架在厅中央,卫香如正让下人把桌子往火炉边挪挪,见沅郁进了门,遂道:“我怕冷,我们离火炉近点罢……”沅郁点头道好。卫香如又补充道:“我这里烧的都是上好的松木,没有烟气,也不熏人……”
八仙桌上摆着几样菜,果然都是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还有个小炉子热着一只瓷瓶。沅郁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卫香如道:“上好的桂花酒呢!”
沅郁捏着筷子的手一抖,耳听卫香如又道:“我日前在楼上楼喝过,觉得这酒味道香醇还不上头,就找老板买了一小坛。立桐实在忙,我也不是那独酌亦乐的雅人,就放到现在。你来了,正好一起喝点。”嘴里说着,手下不慢,先斟满了沅郁面前的杯子,又给自己满上,举着酒杯道:“来,先干一杯。”
沅郁柳眉略挑了挑,举杯示意了一下,两人分别将酒饮尽。酒温得刚好,暖暖的下了肚。
两人也不闹虚礼,各自捡着爱吃的菜,吃起来,间或的碰杯。壁炉里的火蓬勃的燃烧着,烧到树节处难免发出吡啵的声音。
见沅郁杯中已空,卫香如便执壶斟酒。放下酒壶,她突然道:“沅郁,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沅郁随意道:“有些当说有些不当说。”
“嗨,你也甭跟我打哑谜!”卫香如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香菇,放到沅郁碗里,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沅郁尚未作答,卫香如又自顾自道:“你不想听,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不想让你知道。”
卫香如其实在卖关子,沅郁却依旧神色淡淡不愿回应。卫香如便继续道:“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你与三少到底闹了多大的矛盾。你这一出白楼就是七个多月,我原以为起来小兰还要多谢小姐,我娘也要我向小姐转达谢意。她还没在城里过过年,我娘说,城里人过年可真讲究,鞭炮响得跟打雷似的……”
沅郁莞尔。
待沅郁收拾完毕,小兰端了盆出了厅房。
沅郁略做休憩后返回自己卧房收拾行李,翻出了许太太给的那个翠玉环佩,用绸布仔细包好了,放进抽屉里。
小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沅郁有些奇怪,便问:“怎么了?”
小兰道:“有个怪事,小兰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怪事?”
“就是……有个奇怪的男人,老站在屋外看我们这里……”小兰皱眉道,露出些许畏惧的表情,“我本来没注意,是隔壁的赵婶子跟我说的。有段时间,那个男人就站在街对面,一站就是很久。赵婶子说,那个男人长得极是好看,不知道是什么人。赵婶子本来想问问他想做什么,刚问得一句,那男人看了她一眼,她就不知怎地不敢说话了……”
“哦……”沅郁心下了然。
小兰问道:“小姐,您认识那个人么?”
“唔……”
“小姐,若他是您的朋友,您还是把他请进门来坐坐罢,老这样在屋外头不言不语的站着,怪慎人的……”小兰皱眉道,“再说,街坊邻居都在猜,还说……”
“说什么?”
小兰忙道:“嗐!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我还是不说了,省的污了小姐的耳朵。”
沅郁气笑不得,把手中的衣服往床上一丢,待要说点什么,想想还是作罢。
不咸不淡的又过了几日,卫香如登门拜访,进得门来一脸愁容,拉住沅郁的手道:“我有个难题,你来帮我分析分析。”
沅郁一边吩咐小兰泡茶,一边问道:“什么?”心里其实很好奇。
“有人给庭如说了门亲……”香如苦着脸道。
沅郁讶笑:“好事情啊!庭如结婚有甚么不好?你愁什么?”
卫香如一跺脚,道:“我如何不愁!你知道对方是谁么?”
“谁啊?”
“冯云婕……”卫香如的烦恼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