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这些当军阀的’?原来在许小姐眼里,我蒋子邵这么不堪么?”
沅郁一惊,回退一小步,已经靠在床栏边,咬了咬下唇道:“沅郁一时情急,用词不当,请三少见谅……”
蒋子邵逼近她,低低的嗓音就在头顶响起,穿透力极强,每个字都好似钻进心里去一般:“还有‘草菅人命’!蒋子邵草菅人命么?蒋系草菅人命么?”
沅郁身子一歪,跌坐在床上,呼吸急促,苍白的脸薄薄得起了层细汗。蒋子邵望着眼前因病而娇怯的人,心里一软怒意顿消,叹了口气,道:“许沅郁啊许沅郁,我一片真心待你,却没想到你如此看我……”
沅郁抬头正视着蒋三少:“适才沅郁有出言莽撞之处,在此向三少告罪,还请三少大人有大量,别与沅郁一个小女子计较。”
“我就是……在意你如何看待我!”三少沉着声音。闻言,沅郁怔怔的,心中一阵暖流涌动,她突然一笑,苍白的脸漾出一抹嫣红。
蒋子邵转过头,气恼的声音丢过来:“你……看到那些灾民把你挤入水中,我可……”话到这里就弱了下去。
沅郁追问:“可什么?”
蒋子邵转头看向她,怒道:“可想把那些人都杀了!”
沅郁唬得一跳,一把抓住蒋子邵的手,问道:“你,玩笑的罢?”
蒋子邵眯了眯眼,不答。
沅郁将他手一放,颤着声音:“你……不是……真的这样做了罢?”
蒋子邵还是不答,斜着细长的眼睛瞧着沅郁,两道目光落在她脸上。
沅郁泪花翻动:“那些人有什么错?死里求生有什么错?”
三少不答沅郁的话,眼神一动,看见摆在茶几上的药,皱眉走过去伸手端起,问道:“药还没喝?”
沅郁低头垂泪。
三少将药递近,沅郁头一偏躲过。
“人,只是关起来了……”三少拖长了声音道。
沅郁一回头,望住三少,三少嘴角微斜,歪出一个促黠的笑。笑容还未收,突然脸一板,冷道:“杀与不杀,都在我一念之间……”
沅郁抹去眼泪,恨道:“我喝!”接过欲接药碗,三少一手端碗,另一手轻轻握住了沅郁的手,柔声道:“我来喂你……”沅郁推辞不肯,三少又拖长了声音道:“那几个难民,正好让侍从们练练胆量,免得将来上了战场胆怯!”
沅郁气急告饶:“好罢,你来喂我!”
目的得逞,三少一手扶着沅郁的腰,另一手端着药碗,目不转睛的盯着沅郁将一大碗药尽数服下。喝完药,沅郁望着三少热泪长流,三少惊问:“怎了?太烫?”沅郁摇头:“太苦……”
蒋子邵闻言一笑,头一低,吻住了沅郁。沅郁只觉呼吸靠近,男性特有的味道霸道的透过鼻息闯入心灵深处,几番辗转,直吻的沅郁意乱情迷不由自主。
正迷离时分,他的唇微启,温热的舌伸了进来,沅郁偏头欲躲,他手下加力,竟躲闪不开;只得让他长驱直入,一路舔吮,二人的呼吸都越来越重,气氛愈加暧昧起来。
就在心似乎承受不了重荷之际,蒋子邵终于放开了沅郁。沅郁将头藏在他怀中,一时羞得睁不开眼,耳听蒋子邵柔柔的问道:“还苦么?”
沅郁定了定神,伸手抚唇,突地一笑,道:“苦到不苦了……但是,唇角似乎是有些肿……这样的方式解苦,不若一颗蜜枣来得便捷些……”
蒋子邵亦是一笑。
第二日清晨,沅郁早早的便醒了。她起身穿好了衣裳后,出门来到前院,寻了个管家模样的人,问:“三少昨日捉来的那些难民呢?”
管家恭敬的回道:“回许小姐的话,昨日晚些时分就放了。”
沅郁心里一轻,道了谢。
大门外噼里啪啦一阵热闹的脚步声由远渐近,接着,一队侍从喊着“嘿哟嘿哟”的号子跑过,沅郁讶道:“怎么三少的侍从队在cāo练么?”
管家顺口接道:“回许小姐的话,这是三少在罚他们!似乎是因为在江上的时候保护小姐不力,已经跑了大半个时辰了,连早饭都还没吃……”
沅郁皱眉,心里一阵好气又好笑。站了一会,体力有些不支,回房躺下。念儿熬好了药,沅郁拟带不喝,念儿将碗放在茶几上,道:“二小姐现在不想喝也成,先放放罢。”转身出门的时候,念儿又道:“哦,对了二小姐,适才我煎药的时候三少过来了,问了小姐服药的时辰,这个时候怕是要过来了……”
沅郁忙让念儿将药端来,捏着鼻子一气灌下。蒋子邵进门的时候,正好瞧见沅郁将药碗放下,用帕子轻擦嘴角,看见他迈步进来,仪态万方的婉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