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用眼睛,用嘴唇,用身体的每一寸在蛊惑我。他趁着我沉默的时候,又欺身上来。我偏过头去,咬着唇说:“宋令韦,我很感激你帮了我许多的忙——”他打断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从一开始就是——”我摇头:“不,我们从小就认识,对你,我从来没多余的戒心。朋友间的帮忙,我真的很感激,尤其是在举目无亲的外地,能够遇到熟识的故友,实在是很高兴的一件事——”
他脸色越来越差:“林艾,你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宋令韦的朋友多着呢,可不见得个个都会找着借口送她们上下班,耍尽手段死皮赖脸蹭上去。如果不是你,我会半夜三更等在你楼下发呆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对侮辱了你的人深恶痛绝,赶尽杀绝吗?如果不是你,我有必要和博思签约吗?如果不是你,我会一整夜守在‘倾城’门口?我又不是疯子!如果不是你,我会对你身边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吗?我又不是偷窥狂、心理变态……”还有许许多多——当然,单单只是朋友,他不会这样尽心尽力,甚至甘冒风险。
我坐起来,直视他:“宋令韦,你当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在我危难之时伸手援助,我真的很感激。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多亏了你,不然,说不定我真的会死。可是感激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想活跃气氛,故意文绉绉地说了一句,“现在已经不流行以身相许了。”
可是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脸色yin沉得可怕,咄咄逼问:“林艾,既然这样,你的感情呢?你难道不渴望吗?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呢?”我撇过脸去,不敢看他。他诱哄着说:“你为什么伤心,为什么难过,为什么不快乐?真的有那么难吗?”我呜咽着:“你别逼我——我不想这样——”我害怕,害怕情不自禁,飞蛾扑火,就此万劫不复。
他侧过身想吻我。我恢复理智,阻止他:“宋令韦,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是根本不可能的问题。你是宋家的独子,又是中宏集团的老总,还有一个年轻貌美、家世相当的女朋友,你们会结婚。而我——我也会结婚——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家,生一个孩子,过着极其平淡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感情,感情——总不是一切的,我们不能再这样——总熬得过来的……”
他沉痛地喊:“林艾——等你明白了那滋味——你会后悔的……”我摇头,哽咽着:“不会的——这个地方很好,很适合养病。可是这座房子不大适合我。我想我还是住酒店比较方便。至少有女服务员可以帮我洗头发洗澡,也省得麻烦你。这样终究不大好……”情况已经好转,我们不能再纠缠下去……我的理智拼命告诉我,可是心底的山摇摇欲坠,即将倒塌。
他站起来,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没必要住酒店。即使当真只是朋友,你也可以安心地住下来。这里有清洁打扫的工作人员,可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你放心,我明天就会回北京。你不必搬走。”说着走出去,带上房门时说,“林艾,我帮你纵然另有企图,亦是心甘情愿。”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昏黄的灯光下。
看着他离开,仿佛整个世界跟着崩塌。我拼命抗拒了他,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受?整个人也跟着去了,魂飞魄散,对一切顷刻间毫无眷恋。以前还可以鼓励自己,林艾,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再站起来就没事了。可是这次不同了,真是不同了,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海底最深处,永不见天日。
眼角为什么会有泪?我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对着其他人,我从来没有落过泪。哪怕再多的委屈无助,亦不过打落牙齿混血吞。我总是乐观地说,没有什么熬不过去,忍字头上一把刀。可是为什么总可以在他面前哭得伤心欲绝,肆无忌惮?我竭尽全力逼回眼泪。真是的,哭有什么用!哭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他刚才说的“林艾——等你明白了那滋味——你会后悔的……”不,我不要后悔——呜呜。
我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抬头,外面仍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要透窗而入,将我裹在里面,永远走不出去。不是说海南是太阳最早升起的地方吗?黎明的曙光呢?为什么还看不见?我不断地失望,失望,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