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走吧。”他笑笑,打了声招呼,等我们走远几步才将车子掉头离开了。林彬提着东西问我:“那人是你同事?看起来不像呀,怎么那么麻烦。啰里啰嗦!”我一个劲地往前走,迎着风说:“你看他那样子像是我同事吗?人家好歹是一大学里的教授!”他“哦”了一声,说:“不就一书呆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却没再**蛋里挑骨头,又编派cāo曹一顿。我叹气,有知识文化的人,人家总是比较看得起,就连林彬这样的人都不例外,虽然口气依旧酸溜溜的,心底还是敬重的。
林彬一直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地想办法怎么渡过难关,大概龙哥派人跟他打过招呼,时间不那么急迫了。我说:“你不是有挺多的狐朋狗友吗?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好歹钱总可以借你一点吧?”他垂着脸没好气地说:“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事到临头就闪到一边去了。”我冷笑:“你才明白过来?还当自己是林家的太子爷呢!人家现在躲你都来不及,看你以后还长不长教训!”他犹不服气地说:“哎——你这次可说错了!小飞就没躲,他还借了我五万块钱。”
小飞是他一哥们,那时候我爸指着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群酒肉朋友说就小飞值得结交。看,现在出事了,也只有他肯出手帮忙。我说:“人家小飞从小就跟你一块儿混,以前就不图你什么,现在自然更不图你什么!”他没反驳,他现在身边真正能商量事的恐怕也只有小飞了。我也头晕脑胀地到处筹钱,林彬上次给我打了一笔钱,有六七万的样子,我半个子儿都没花,东拼西凑,想尽办法也只能凑齐十来万。他大概也筹到一点,可是离五十万还远着呢。没有办法,我让他回家找亲戚朋友借去,别在北京瞎晃悠了。
我一想起此事,就头痛欲裂,皱着眉头蹲在库房晕头转向地找一款衣服,明明记得还有的呀,怎么就找不到了呢?跑到前台的电脑一查,也没有销售出去的记录。谁又乱翻了吗?弄得我现在老找不着衣服!真是郁闷透顶!手机欢快地响起来,我现在一见林彬的名字就恨不得暴打他一顿,粗声粗气地说:“你又有什么事?钱凑齐了吗?”他兴奋地说:“不用凑钱了,不用凑钱了!全解决了!”我吓一跳:“你到底干什么事了?”不会抢银行去了吧?
他兴高采烈地说:“不是我做担保的那人逃了吗?龙哥一边让我赔钱,一边派人暗中查访。最后在广东湛江那个地方抓到那人了!所以,现在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这倒真是一个喜从天降的好消息,既然抓到人了,林彬顶多挨两顿教训了事,不用赔一大笔的钱了。不过我怀疑,人真是龙哥抓到的吗?人都穿州过省了,龙哥只不过地方上一条吸血虫而已,哪有那么大的势力。是不是周处——哎——事情都结了,也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我没说出来,只问:“那你现在怎么办?还跟着龙哥?”他叹气说:“我算是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了。”我也估计他不会再跟着龙哥了。他立即又说,“我碰巧遇到以前一个朋友了,我们打算合伙做一些生意……”我不想再理会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什么呀,做生意?还不知道干些什么呢!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我挂了,你自己小心点,别又上当受骗!”一把挂了电话。
连续过了几天,我老觉得库房的货不对,总是找不到衣服。我对店长说:“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给其他地方配过货呀,怎么老觉得少了衣服似的。”店长出去查了一下配货记录,把打印出来的单子递给我看,上头写的全是我的名字,没有其他人经手过。我说:“我记得那款深色商务型中长风衣,明明就有l号的,也没见卖出去,可是把整个库房翻遍了也找不到,挂在外面还有可能丢了,可是我记得收进来了。”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人又挂出去了。店长想了想说:“大库呢,大库查了吗?”我说:“那倒没有,不过我也没往大库入货。总觉得少了衣服。”谁吃饱了没事去翻大库呀。
店长听我这么一说,有些重视,说:“公司规定,丢了衣服都得自己赔,不然干吗整天派人看着卖场呢!等到星期天晚上,所有人留下来盘货,看看到底少了多少衣服。”盘货的意思就是将所有衣服的标码全部再扫一遍,除去销售数据,然后和入库的数据对照,看到底少多少衣服。不过丢一两件衣服也算是家常便饭,就只怕丢得多,那数目可不是吓人的,真正是丢多少赔多少。盘货简直是一项可怕的工程,一整个通宵还不一定盘得完,一听到盘货,没有人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