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什么发言权。那个时候的我,除了周处,谁也不知道,包括林彬。
我一脚跨进暗影里,听到他徐徐地说:“林艾,那些事,你愿意再说一点吗?”我“嗯”了一声,表示惊讶,想了下,随即说:“以后再说吧。你看天快亮了,该准备上班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平静地说:“你进去吧,可以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我朝他挥挥手,怔了下,然后钻进楼道里。
悄悄地打开门,林彬睡得跟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确,时间还早,我可以再睡一个小时。和衣倒在床上,幸好被子是热乎乎的,寒冷的冬夜,有这个已经足够,没有什么其他好想的。不敢睡熟,一直担心上班迟到,误了打卡的时间,月底的全勤奖就没有了。不断地看时间,最后还是早早地爬起来,喊醒林彬:“喂,我去上班了。你先别忙着出门,养好伤再想办法。午饭叫外卖吧,晚上我买菜回来做饭,算是犒劳伤患。”他闷闷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
我用力提起精神,面对空气“哈哈哈”打出一拳,连喝了三大碗豆浆,然后挤公交车去上班。又是第一个到,开了门,发现软凳底下掉了一件衬衫,也不在意,捡起来嘀咕:“昨天谁最后一个走呀?卖场都不整理。”随便打扫了一下,然后开始一整天繁重忙碌的工作。
今天六点下班,刚收拾好东西,cāo曹的电话打过来:“续艾,我刚好在附近的大学开会,等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没好气地说:“不去,我还要上班呢。”他失望地“哦”一声,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一直担心林彬身上的伤有没有好点,跑到街头准备拦出租车回去。
偏偏一辆车停在身边按喇叭,我翻白眼,说:“cāo曹,你不是说你在开会吗?”他推开车门走下来,不满地看着我:“你不也说你要上班吗?”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倒好,小辫子全部揪出来了,“哼”了一声,说:“既然知道,那你还好意思凑上来?”他大声抱怨:“续艾,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难说话呢?”我没办法,岔开话题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直在下面等?”他摇头:“那倒没有,我是真去旁边的大学参加研讨会去了。”我没好气地说:“大学里的教授领导不是忙得无暇□吗?你怎么就这么清闲,一天到晚在这里蹲点?人家以为你想踩盘抢劫呢!”他嘿嘿笑说:“天都黑了,再长的会也该开完了。谁说过,时间像海绵里的水,要挤总是有的,人家怎么想我可管不着。”
他还有理了!我说:“你能不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再这样,我都以为我自己在虐待你。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以前的事就这样吧,一笔勾销。你也不用愧疚了。你再天天蹲上来负荆请罪似的,我迟早要被你逼疯。您老能不能体谅体谅我脆弱的神经?”我想我够宽宏大量了吧?多大的事呀,都不跟他计较了。哎,其实见到他就想通了,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拉不下面子。现在面子里子都赚够了,反正再怎么计较也没用了,无济于事,还多了个他一天到晚跟在眼前闹心。他这些天来毕恭毕敬真心诚意的讨好也不是没效果的,折磨他也折磨得够了,我算是原谅他了,他该死而瞑目了吧?
他笑嘻嘻地说:“那就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在一家餐厅订了位子,他们有很好的香槟,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喜欢香槟,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叫住他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喝香槟?”我的都是学校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什么教研室新聘请了一位教授,是中科院的博士后;实验室里的贝克曼温度计被学生一不小心弄砸了,水银撒得满地都是,大家都吓坏了,到处撒硫黄。其实我很愿意听他说说这些事,觉得听着还是很有意思的,感觉很亲近。虽然光听不回答,可是他也一定注意到我并不排斥他谈论这些事情。
车子还在大街上没拐进路口,我看见林彬慢腾腾地在路上走,连忙叫停车,忙不迭地跑下来没好气地说:“你又要出去惹什么麻烦?”他白了我一眼,很不高兴地说:“我哪还有力气出去找事呀!等你回来,我都饿死了。”我骂他:“活该!就有你这么懒的!”随即说,“得了,得了,回去吃吧,我买了菜,亲自伺候你林大少爷!”他怎么还是那个公子哥儿脾气!
cāo曹客气地站在后面,静静的也没插话,风度倒很好,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我没打算介绍,林彬如果知道就是他害得我被学校开除,还不当场宰了他!只客气地说:“行了,就送到这儿吧,我们回去了,今天算是谢谢你了。”林彬却很有些不客气地打量他,拿眼看我,有询问的意思,我装作没看到。他什么时候管起我的事来了!cāo曹大概是发觉了,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续艾的朋友。”林彬也伸出手握了一握,仪态确有几分风度翩翩——如果脸上不那么难看的话。他倒给我面子,不肯在我朋友面前失礼。只是照旧有些不耐烦地说:“幸会幸会,我是她哥。”cāo曹笑说:“看得出来,你们俩长得很像。”
我冲他说:“行了行了,你回吧,我们走了。”一边拿出车里的东西。他说:“我帮你把东西提回去吧?”我忙说:“不用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