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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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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而至的婚礼选在西山的酒店举行。

    酒店离白家不远,隐蔽在半山的丛林里,姿态低调,却是举城闻名的奢华。

    自山脚有一条石道蜿蜒上去,两边是枫林,只是尚未入秋,葱郁生机的绿。婚礼的设计师在树梢上绑着紅色的小盏灯笼,贺礼的宾客只要顺着有灯笼的方向走,自然会被引领到半山的婚礼会场。

    酒店前面的草坪很安静,偶尔几个会场布置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地经过,不远的鲜花拱形门下,一个男子朗声指挥着会场布置的每处细节,像是统筹花艺的设计师。

    她站在草坪前,朝酒店看过去。

    竹子和鮮花装饰着洁白的罗马柱,酒店的门楣上悬吊着上千朵兰花花珠串成的巨大花球。

    金牌律师与名人爱女的婚礼,双方的身份均甚为体面,报纸上自然愿意踊跃地报道,据说,婚礼会场铺设得优雅而豪华,酒店的大堂、礼堂、酒会场地、梯间通道,全部放满从荷兰及法国空运到港的鲜花,并由法国名家剪裁摆布,整个婚礼,大到酒会筵席,小至回帖谢礼设计,都有专人负责打点妥帖。

    草坪那头,粉色的蔓纱在风中飘动,空气中荡漾着一种被永远祝福的味道。

    这边,她怔怔地站着。

    ‘需要我的帮忙吗,小姐?’

    ……

    ‘小姐?’

    ‘啊?’她迷惘地抬头,看到一个男子站在她面前微笑,衣服上别着酒店的号牌。

    她慌乱地摇头,‘不了,谢谢。’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笑得依然亲切。

    她用了半个小时上山,然后,再慢慢地从半山腰走了下来。

    在枫树下的黑铁椅坐下,有绿色的叶子悠悠地掉到身上,头着一些骗死人不偿命的话。

    母亲佯怒,落到他身上的手却只是轻轻落下,‘你老师在楼上的书房,我带你上去。’

    其他的三个人见家中来了客人,纷纷站起来,欲要告辞,母亲忙对着印宿简单交代了一句,由她暂时替她,便带着觉品去了二楼。

    偏厅猛地安静下来,刚刚热切的气氛已经完全沉寂下来。

    印宿安静地在母亲的位置坐了下去。

    桌上的三人一阵安静,然后林太太抬眼,笑眯眯地问,‘印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呢。’

    印宿闷声说了两个字,‘昨天。’

    ‘觉夫的弟弟怎么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林太太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其它两个人似乎也很好奇,齐刷刷地盯着印宿。

    印宿摇头,沉默地打出一张牌。

    ‘你跟他什么时候……’林太太还想问下去,印宿抬眼,不甚热络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林太太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母亲竟走了个把钟头也没下来,印宿木然地坐着,只是打牌,其他三个人有则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整个偏厅里的气氛异样地沉闷,终于有两个人受不了了,借口家里有事就离开了,林太太也要走的时候,恰好母亲和觉品走下来。

    ‘董老师和吴老师呢?’母亲看着空空的麻将桌,问了一声。

    ‘见你迟迟不下来,走了。’林太太凉凉地说了一句,眼睛狡猾地扫过印宿。

    母亲听了,表情有些遗憾,一旁的卫觉品是如何的心思玲珑,一眼就看透了母亲,于是飞快在印宿的右手边位置坐下,笑嘻嘻地,‘我陪师母打几圈吧,反正,师母一定会留我在这里吃饭的,闲着也闲着嘛。’

    母亲作势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我们的准新娘哪里去了?’觉品问。

    ‘在西山试礼服……’母亲原是想说更多的,瞅了印宿一眼,又仁慈地停住了。

    觉品笑笑,‘真是巧呢,我也刚从那边过来,只是没碰到他们。’

    母亲看了一下钟,‘这个时间,差不多该要回来了吧?’

    半个小时后,家中的门铃响了,母亲熟练地打出一张牌,‘应该是池乔他们回来了。’

    印宿手一颤,刚拿到手上的一张麻将子从指尖滑了下去。

    林太太紧紧地盯着那粒掉在她手边的麻将子,眼底闪耀着一种诡异的兴奋,她像个预谋家一般,早就预料到了坚持下来能够看到这样的一场好戏。

    现在,她也算是遂了愿。

    隐约听到小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池乔兴奋的尖叫,‘姐姐也来了么!’

    印宿听见池乔在喊她,她低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牌墙,听那些脚步声在耳中一点点逼近,如坐针毡。

    ‘姐——’偏厅门口,池乔惊讶的停住,‘觉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觉品略微抬眼,‘刚回来。’

    ‘刚回来就到我们家来了?’

    ‘拜见恩师,不行么?’他要笑不笑地,表情戏谑。

    ‘哟!’池乔娇声笑起来,酸他,‘一拜就拜到麻将桌上去了?’

    觉品忽然收起嘻嘻哈哈,抬眼看着印宿背后,低声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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