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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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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文化气氛最浓的地方便是西北角,国内最著名的大学走在这个区域内,包括印宿的母校c大,而她的家就在c大大院里,一个独立的家属楼。

    在校园静谧的西南角落,树木繁翳,有一个老式的小洋楼,还是学校初建时的风格,年代久远。父亲在这个楼中过了大半辈子,经历过游学归来,在学校里任了教授职位,而后娶了同样书香门第的母亲,一直到中年才有了印宿,接下来,又有了池乔。

    给印宿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二十岁上下,穿着白净的布衣裳,很憨厚淳朴的样子,印宿不认识,她也不认识印宿。

    隔着铁门,小姑娘狐疑地看着印宿,上下打量了几眼,‘请问您找谁?’

    印宿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我找爸爸?听上去太过戏剧。我找白教授?又显得有些生硬,如此精心地权衡了措辞,最终只这样说了一句,‘我是白印宿。’

    小姑娘又多看了她几眼,眼底悄悄地多了一份了然,‘你是白教授的大女儿吧。’她略微把门打开了一些,似乎知道这个名字。

    想来她也是听过,否则,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了。

    她当年的那一桩婚事,成时满城风雨,败也是风雨满城,想想,被亲妹妹抢走丈夫的丑闻主角,众人向来都是敏感而好奇的。

    客厅很大,一个大飘窗透气采光,窗上爬着几株婆娑的绿色植物,开阔明朗。家中的陈设更是古味十足,老式的红木桌椅,沉稳而大方,白色的窗帘,上面印着甲骨文字的图案,红木架上的青花瓷瓶中,斜斜地插着一枝初开的荷,荷的甜气混合着房子里淡淡的书香气,古意而典雅。

    ‘白教授和师母出外面散步了,很快就回来。’小姑娘手脚伶俐地为印宿泡了一壶茶,放到茶几上。光滑红木桌面上,放着几个透明的小海螺,颇有些雅趣。

    ‘你是新来的吗?’印宿站在客厅中央,问她。

    ‘是的,白小姐,我叫小兰。’她在身上擦了一下手,抬头腼腆地笑。

    位于客房与餐厅相连的拐角空间,那一角人工小竹林后面是父亲的书房,从客厅入口可以一直望到书房的窗户,古式空中楼阁的感觉。

    书房东面墙的一排书柜,上面摆放着一些书,哲学、美学、文学、历史,抑或是一些十分珍贵的手稿与善本书,还有不少线装书,主要是戏剧和明清小说,父亲虽是个学法律的教授,兴趣却很广泛,二楼也有一个书房,比这个要大许多,围墙三面都是书柜,里面更是收藏了不少古董和艺术珍品,或者是西部和敦煌的文献,史类以及红学类书籍。

    两厢书柜如双峰对峙,中间摆着一张书桌,宽大的案面上铺着纸,淡淡地飘着墨香,一边的矮木几上的还有一盘残局,黑白子排列其上,悬疑对决,胜负未分。

    父亲是个法学教授,文弱人,身体也不太好,六十多岁的人了,身形消瘦,头发已经花白,手上拿着一根银色,池乔这大半年都住在家里。当年为了那件事,父亲大发雷霆,把池乔赶了出去,并一度对外宣称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因为这个,印宿一直对池乔有一些歉疚,现在,她回来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母亲把印宿的手放在手掌中,轻轻抚摩了几下。

    她的手依然保养得很好,光滑而又温暖,印宿却有些不习惯。

    母亲没有察觉到她动作的僵硬,‘你妹妹——她最近也搬回来了,你们姐妹这么长时间不见,总是会生疏的。’

    她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下去,‘当年你父亲为了你的事情把你妹妹赶出家门,虽是决然,毕竟是他的女儿,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心中虽然有气,却也大抵消了。’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一眼印宿,目光纤巧,带着一些小心翼翼,‘池乔过几天就要跟他结婚了,其实,你父亲对觉夫是很满意的,你跟他——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了吧。’

    ‘妈妈?’印宿疑惑地抬头,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母亲没有理会她,拉着她的手径自说了下去,‘觉夫与你算是没有缘分,当年的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是他们对不起你……’

    印宿轻声说了一句,‘妈妈,没有关系的,那些旧事我也已经忘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母亲目光一闪,‘那你现在回来是——’

    ‘池乔给我寄了她婚礼的请柬……’

    母亲打断了她,很吃惊的样子,‘她给你寄了请柬?’

    ‘是的,我只是想回来祝福她们。’

    母亲看向她,目光忽然锐利起来,意味深长地问,‘就那样?’

    印宿呆楞住,吃惊地望向面前显得如此陌生的人,真想反问一句,不然呢?

    母亲以为她想怎样?

    她还能怎样?

    母亲这般小心翼翼,眼底的几分打探也收敛得很好,印宿却听出了她的戒备,似乎她认为印宿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便是动机可疑心存不轨,于是就不着声色地刺探,话中有话,像应付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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