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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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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折 藍田竊玉,還君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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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冥途忍不住可怜起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来.

    如他俩非是第一天出江湖的傻鸟,听到「『照域狼眼』聂冥途」七个字的一瞬间,应该会开始后悔自己打娘胎出生来——纵横邪道十余载,足令天下武人闻风丧胆的狼首一向不会错过这样的场面.

    「自聂冥途出江湖以来,这是头一回,有人要拿我的脑袋做投名状.」

    他抱臂冷笑,潜运阴寒内劲,皮肤下隐隐透出一股青气,浑身肌肉一束,骨骼咯咯作响,整个人看起来突然变瘦变长;皮肉绷紧之后,毛发也随之根根竖起,宛若钢片尖针.明明面目未变,五官却因贴肉露骨,口鼻更加突出尖长,眼尾斜开,眼瞳里闪烁着青黄异光,直似半人半狼.

    这下,也不用哪一位聂冥途了,普天之下只有集恶道三道冥主中的狼首练有这部残毒阴损的邪功《青狼决》.青袍书生与赭衣少年对望一眼,俱都变色.

    想象指爪入肉的那股温热粘滑,聂冥途的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异样的兴奋.

    他的指头因长期分裂骨肉,刀甲等,指甲弯如鹰爪,厚黄滑亮的角质增生,与指肉嵌合得异常紧密,第一指节长的很吓人,指尖扁如铲、尖如钩;指头摩擦之间,竟发出骨角一般的嚓嚓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在『狼荒蚩魂爪』之下,无有全尸!」

    他说话如咀嚼,嗞嗞有声,口涎自暴出的尖黄长牙不住淌出,绷紧的嘴角面颊依稀浮出一丝扭曲残忍的笑意,青黄交闪的瞳眸狰狞如异兽.「这是我给你们的唯一好处.报上名来!便是尸骨无存,衣冠冢上也好写两条姓字.」

    青袍书生面色雪白,全身微微发抖,聂冥途本以为他吓傻了,岂料书生突然纵声大笑,久久不绝,片刻才道:「名字么?本大爷叫赵钱孙李,你记好了.」赭衣少年抗刀上肩,似觉无聊.冷笑:「我叫王二麻子.这样可以了吗?」啧的一声,迎风武刃:

    「枉你是黑道成名人物,要杀便杀,哪来忒多废话!」

    聂冥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鄂之余,一时竟忘了动手.却听青袍书生冷笑道:「你是必死之人,便将姓字说与你听,又有何用?」转头笑顾少年:「你还说这不是天意?这厮是当世恶人,本领强得很,杀他不单是替天行道,也代表你我合当如此,大事必成!」

    「夸口!」

    聂冥途狂怒已极,十指如钩,「唰!」一声径取书生咽喉!

    他毕竟身负惊人艺业,非是两名出生之犊可比,那赭衣少年随是抗刀斜眼,模样轻狂,视线却始终不离开半人半兽的邪道狼首,一见他眼神倏变,立时回刀出手,却仍是慢了一步.

    全身青皮刺发,突吻如狼的聂冥途叉着书生的脖颈,一瞬间越过少年身畔,直直向前劈出的钢刀顿时落空,劈的地上凸岩火星飞溅!

    (好好快!)

    少年的刀艺曾得高人指点,眼见这一刀全力施为却骤失目标,劈空的刹那间体势用老,持刀的右臂竟「咯啦!」暴张寸许,单膝跪地、豁然回转,强大的腰力甩着刀臂嗖地旋扫而回,以不可思议的方位与速度,挥向聂冥途背门!

    可惜人终究快不过兽.

    聂冥途去路不变,头也未回,钢刀明晃晃地刃口只来得及贴背掠过,削下的衣布里混着无数粗硬刚毛,却未能稍阻聂冥途之势.

    青袍书生失去了断剑,手无寸铁,一手抓着扼在头颈间的狼爪,另一只手里揪紧那条陈旧的灰布搭膊,被叉得双脚离地,一路被推送至岩台的边缘,「哗啦」踢落几块松动的土石,身子竟已悬空.

    少年的回旋刀式牵动伤处,创口爆裂,背上渗出一大片污渍,勉强咬牙柱刀,发足朝二人奔去,大喊道:「放放开他!」

    聂冥途回头狞笑:「你确定?」

    正欲松手,蓦地右臂一阵激痛,忍不住仰头嚎叫,双膝跪倒;手掌一放,却被书生的重量倒拖,半身直被拖出岩台,眼前一黑,机会昏死过去.

    好不容易回神,穿过雨帘版汩汩而出的冷汗望去,聂冥途发现自己的右前臂被一枚泛着黄铜暗芒的奇型角锥贯穿那锥子形似钴杵,横剖面是四边凹陷的四角菱,锥身却像织布机的梭子,两段尖细、中间圆鼓,入肉时无比锋快.一经搠入便紧卡着伤口不出凹陷的菱面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放血;不过须臾间,聂冥途已被放掉一只海碗的血,全身精力飞快流失,青气褪去的唇面一片惨淡腊白.

    疲痛交煎之际,聂冥途忽然明白;原这柄怪锥始终藏在那灰布搭膊里,以书生的心机城府,能不加思索便扔去断剑,必有更好的武器防身.此时他大半身子滑出岩台,又被书生的重量一拖,眼看要跌下断崖,蓦地踝间一紧,赭衣少年及时扑至,双手牢牢抓住.

    「先杀了他!」崖下,书生大叫:「莫教他爬将上去,你我只是个死!」

    少年双手死死握住聂冥途的脚踝,背上金创迸裂,鲜血汩出,依然阻不住下坠之势,脚跟抵地,三人缓缓往崖边滑行,松动的土石不住滚落.

    「我匀不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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