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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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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折 殘針刺血,花庭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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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八成功力的运使限制.

    老神君怪眼一翻,也着斯文秀美的黄帝神君,冷冷道∶「你也一样.不许离开内堂一步,有人闯入,便使十成功力的『过山刀』打它,绝不能留手.」瞥了杜平川一眼∶「别拖累你家神君.」

    「是,小人理会得.」

    他吩咐停当,冲漱玉节一欠身.「贵客来时,就由我陪宗主出去迎接.」

    漱玉节了解老人的性格,但仍有些放心不下,轻启朱唇∶「老神君,便只你我二人,这不像是要迎战哪.」薛百藤冷笑∶「若要寻衅,集恶道不会发镖书来.只不过那帮人是禽兽、是恶鬼,是邪魔外道,天生嗜血,就算本来无意,一见势弱,当场翻脸也不奇怪;与其仓促迎战,不如示以空城,教他们摸不清底细,不敢动手.」

    老人咧嘴一笑,目光炯炯.

    「宗主,狼群是最凶残、但也是最卑怯的畜生,要善用其疑.」

    忽听堂外一声怪叫,一把尖锐刺耳、犹如鸦枭般的声音喊道∶「天地栗栗,日月昱昱,流星赶退,群魔真现!九幽十类、玄冥之主驾临,尔等凡俗,满身罪业,还不速速来见!」抑扬顿挫便如扯开嗓子扮戏文一般,回荡在山间静夜之中,只觉诡异非常.

    (来了!)

    漱玉节微微一凛,扶剑款摆而出,气度雍容.薛百藤紧跟在后,目中精芒隐现.

    黑夜里一盏艳如涂血的大红灯笼悬在半空,飘飘忽忽地晃了过来,灯上绘着一只张翼的青色蝙蝠,随灯笼上下起伏,宛若活物.

    走得近了,才发现灯笼悬在一杆一丈来长的白骨杖上,擎着骨杖的却是一名青面撩牙、腰围叶裙的赤足小鬼,面孔及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涂成碧油油的一片,明知是活人所扮,仍教人不寒而栗.

    青蝠血灯笼一路晃来,周围次第亮起青色的磷磷鬼火,由远而近、此起彼落,每一团鬼火之后都现出一张狰狞鬼面,或青或赤,手里拿着各式刑伽,分别是春、夏、秋、冬、拘、锁、刑、问八大阴差,以及含冤、负屈、大头、大胆、精细、伶俐等六鬼,不住嘻笑尖叫,发出令人胆寒的怪声.

    众鬼簇拥着一匹瘦骨磷绚、宛若骸骨的乌驰追风马,马鞍上跨着一名头戴漆纱扑头、身穿碧绿蟒衣,腰悬斩魔钢剑、足蹬粉底皂靴,双肩耸如驼峰的绿袍判官,一样画着狰狞的大花脸,宛若跳大像的巫杷.

    漱玉节低声问∶「那人,便是集恶道三冥之一的『鬼王』阴宿冥么?」

    薛百藤冷笑道∶「模样没错,只不知里头穿衣涂脸的是不是同一个.」

    那打着青蝠血灯笼的小鬼尖声喊道∶「鬼——王——驾临!尔一等一报上俗名!」语气拖得又长又怪,却断在令人浑身不自在处.

    薛百藤「嘿」的一声,翻着怪眼冷笑∶「阴宿冥,三十年不见,你却认不得老夫了么?还是老夫当年所见,是你的师传或祖爷爷?」众小鬼咆哮起来,纷纷尖叫∶

    「放肆!」

    「大胆!」

    「无礼!」

    薛百藤正欲还口,漱玉节却轻轻拦住,微一欠身,脆声道∶「妾身乃五帝窟之主『剑脊乌梢』漱玉节,见过鬼王.」

    马背上的绿袍判官大袖一挥,群鬼止住喧哗.只听他开口道∶「本王——圣驾来此!不欲与贵派为难;特来拜山,此后各行各路,无——犯——秋——毫——」那戏文般的嗓子吊得极好,余音般绕悠转,原本做作得近乎可笑的腔调,黑夜里听来却令人浑身战栗.

    薛百藤本想掏出一把铜钱砸个响场,又或鼓掌叫好挖苦他一阵,末了却不由自主地潜运内力,蓄势待发,彷佛这样才能稍稍抵御那尖嗓的逼迫侵袭.

    漱玉节暗叹∶「看来,那鬼先生的帖子也发到了集恶道的手里.往后的时日里,还不知有多少邪魔外道要聚集到阿兰山来,恐怕这片佛门清静之地,将再无宁日.」她思索几日,实不知那捞什子「七玄大会」开在此间,究竟是何意,只是万万想不到紧接在五帝窟之后来的,竟会是消失已久的集恶道.

    这些妖魔鬼怪也取得妖刀了么?落入其手中的,又是哪一把刀?

    她定了定神,敛衽道∶「贵我同属七玄,在大会之前,自当和平共处.」

    鬼王阴宿冥点了点头,笑道∶「为表诚意,本王备有一份薄礼,请宗主笑纳.」这几句不用戏曲花腔,依然令人牙酸耳刺.他手一挥,四枚熟瓜似的浑圆物事用草绳串成一串,「飕!」一声飞入堂内,在地上滚得几滚.

    薛百藤点足停住,竟是四颗「潜行都」黑衣女郎的首级!

    漱玉节虽有准备,一瞧仍是悲怒交迸,咬牙沉声∶「阴宿冥!你这是来向五帝窟下战帖么?」

    「不,本王是来赔礼的.」满脸油彩的地狱道冥主摇了摇头,冷笑道∶「意图窥视本王者,死!你派这几个女娃前来,本就是一条死路;是你手指冥途,借本王之手害死了这几个小妮子,非是本王想杀.」

    鬼王阴阴一笑.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身边这些小鬼,你随意拣四个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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