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有人亲身遭遇过.
「八叶之说,便与狐仙、鬼怪等相差彷佛,四百年来只存在于街谈巷议、茶楼酒馆,是吃饱喝足了拿来嗑牙,孩儿啼哭时用以遏止之物,比龙皇应烛的传说更加虚无飘渺.一提起『八叶』二字,旁人便知是要说故事.」
他浓眉压眼,血丝迸溢,翻出一抹凌厉的精光.
「大人要我找这种东西,小僧不如送黄金算了.」
迟凤钧呵呵直笑,摇了摇头.「我非东海出身,游宦数年,不知所以,幸有大和尚教我.这两箱物事我会为大和尚送到,成或不成,还得看佛子的意思.」
两人素有默契,显义也跟着站起来,相偕走出「上之天间」.
耿照松了口气,正欲说话,不料明栈雪却摇摇头,凝雪冰晶似的纤细指尖往身后暗处一比,檀口微启、香尖轻弹,无声地做了个嘴形∶「跟我来.」屈起浑圆修长的一双裸腿,俯在梁间翘起美臀,缓缓地朝黑暗中爬去.
她身上只披了件不合尺码的女尼缁衣,耸起险丘似的挺翘美臀,在三尺来宽的梁面上手脚并用、徐徐爬行,尽管敏捷如母豹,连一片积尘都未抖落,但过短的衣摆在臀股问上下滑动,白哲的腿根处紧绷着结实滑润的肌肉线条,依稀见两瓣肥美如厚嫩兰叶、熟润似闷红牡丹的酥腻娇脂,在黑幕摆荡间若隐若现,令人血脉贲张.
从身后看来,明栈雪的小腿足胫十分纤细修长,趴跪时膝弯两侧绷起青筋,衬与凹陷处的淡淡橘红,与她那既敏捷又平衡、彷佛不多费一丝余力,矫健而优美的动作相比,竟出乎意料地显得可爱.
这一刻的她似乎一点都不危险,沾着灰尘的小小脚儿充满女人味,还有那翘起半裸雪臀,门户大开、浑不设防的可爱姿态也是.耿照呆呆望着,一时竟忘了跟上.
明栈雪听身后毫无动静,一回过头便对上他欲火熊熊的灼热目光,省起自己正如牝犬般耸臀爬行,窄小的梁上不容她并起腿根,两条修长健美的白哲裸腿永远只能一前一后地交错着,不住压挤腿心处肥嫩的花唇……
这种无心使媚、却又不得不然的窘迫,让她罕见地大羞起来,两朵红云倏地飞上雪靥.
明栈雪咬唇瞪他一眼,模样却娇软软的一点也不吓人,兀自细声斥道∶「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负气似的拧过头,三两下爬到尽处,拢着裙底按梁一撑,双腿悬空摆荡,又轻轻巧坐上横梁.
耿照如梦初醒,胀红一张黝黑面皮,也跟着爬过去.
梁问空隙不容一名成人起身,只能趴跪着一路爬行.
耿照背对着「上之天问」里的些微日光,爬到明栈雪身旁时,双眼已渐渐熟悉黑暗,不觉一愣∶「这……这是什么地方!」举目只见横梁的尽头,乃是一根巨大的心柱,须两人合围方能抱起;而心柱之上,如轮轴般接着十条横梁,四向发散,恰恰伸往「转经堂」的十间长屋!
「这梁到商业之盛、影响之大,首推被誉为「东胜洲第一大河港」、位于三川汇流之地的越城浦.
——河川主、支流汇合处,谓之「浦」.
越浦自古便是舟马集中的良港,后来设立官署、建城经营,便称越城.今人所说的「越城浦」,指的是包含城、港,以及周围村镇的庞大区域.
越城浦的商贾分工细密、吞吐量惊人,各帮各行均有严密的行会组织,主要掌握在江、桓、戚、雷、沈等五大家族的手里.行会首领势力极大,连臬台司衙门都不得不礼敬三分,客客气气地与他们协调联络,而非以父母官自居,一味威逼镇压,予取予求.
「东之天间」内,但有江、沈、戚、桓四家,却独缺雷家的代表,言谈间也多是闲聊,显然雷家之人未至,其余四家也不谈正事,与迟凤钧打起了你推我闪的浑水太极,尽拣些雪月风花来说.
迟凤钧碰了几回软钉子,微笑举杯,静听众人闲聊,面上看不出有丝毫不豫.
耿照不禁有些佩服∶「这位迟大人当官着实不易.镇东将军府的一介布衣幕僚岳宸风欺他,面对姊姊之时身段亦软,连越浦四大行的头儿也不买他的帐.这般辛苦的一品大员,真是不如不做.」
正自无聊,忽地门扉轻叩,裂开一线,屋外的知客僧人稽首道∶「启禀首座,雷大人到.」显义横眉一挑,起身应道∶「快请!」屋内诸人俱都离座相迎.
一名瘦削的中年富商拱手而入,噗头粉靴、衣锦饰繁,面上带着亲切笑意.
同样是五络长须、身形高瘦,迟凤钧举止斯文,一看便知是读书人;此人却有股说不出的江湖气,步子轻快稳健,行走时衣袂不动,不带一丝风声.
明栈雪本欲开口,樱唇微动,忽又噤声,眯着美眸一端详,用指尖在梁间尘上书写∶「此人内功不弱,勿出声息.」耿照点了点头,注意力又回到房内.
迟凤钧似是不识来人,显义忙与他介绍∶「大人,这位便是雷家的大帐房、大总管雷门鹤大人,两位亲近亲近.」迟凤钧笑道∶「莫非是人称『凌风追羽』的雷门鹤雷四太保?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