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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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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折 漱云朱蜜,紫蝶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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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咬着如软熟樱桃般的丰润唇珠,一句话也没说.

    独坐在金阶上的独孤峰终于听出不对,身子前倾,皱眉道:「岳老师的意思,是镇东将军府也要跳下来比一比,同我们争抢魁首的采头和位子?」

    岳宸风朗声大笑,连连挥手:「世子言重了.我家将军的意思,是想让竞锋之会更公平,也更活泼昂扬,一扫多年来的沉沉暮气,带来全新的气象.」

    乌城山虎王祠的「八荒刀铭」威震东海,独孤峰素仰其名,一意结交,自岳宸风入城以来,便带着他四处参观、请教刀法精奥等,表现得格外热络.但竞锋大会关系流影城的生计,岂能任人插手?

    他面色一沉,霍然起身,抬脚踏上莲墩,按膝俯视阶下.

    「岳老师,打铁铸剑非是过家家,莫说青锋照、赤炼堂,便是白日流影城,也足足下了三十年的苦功,才有今日的规模.我且说句不中听的:「镇东将军府纵有名剑宝器,未必三家敌手;慕容柔既要下场比拼,可有输的打算?」

    这话大大不敬,横疏影来不及拦阻,不禁蹙眉,迟凤钧更是面色丕变.南宫损低垂灰眉,双手拄剑,似是低低「哼」了一声,严霜似的嶙瘦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是褒是贬.

    谁知岳宸风并不生气,抚掌大笑.

    「世子这话,真是痛快!大凡比试,有赢有输,哪有只许胜、不许败的道理?镇东将军府既然参赛,自当奋力一搏,败了也没有怨言.特别请兵圣南宫先生为证,便是为了『公平』二字,世子毋须多心.」

    迟凤钧也为双方缓颊,道:「有南宫先生为公证,自然是如悬明镜了.」

    南宫损冷道:「制水亭问,无有贵贱.世子若然见疑,亦可自携公证.」

    独孤峰言为之塞,明知此事对流影城绝无好处,一时却不知如何辩驳,握着狮爪形状的黄花梨扶手坐下,俊脸微青,面色半晌难复.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尴尬;岳宸风似早有准备,面带微笑,从容端起茶杯啜饮.

    「妾身有一事,想请教岳老师.」横疏影忽然开口.「按照过往惯例,竞锋大会的比法儿,通常由三家各出一口兵器,请通刀识剑的江湖名家品评优劣,然后再试钝锐、刚柔、曲直、松韧、阴阳五行等,从中推出锋会魁首.岳老师是东海首屈一指的刀法大家,今年的比试,不知是否有幸能请到岳老师评点,更增大会光彩?」

    「我家将军说了,战阵之上,兵器比刚、比狠、比霸气,优胜劣败,毫无转圆.过往的比法乃是文斗,试不出这些.」岳宸风笑道:「今年咱们且变个法儿,也才算有了新气象.」

    「愿闻其详.」

    岳宸风举起右手,伸出四根指头.

    「四把兵刃,四个人.」他似笑非笑,傲然昂首,虎目之中微绽精芒:「四人持兵.在折戟台上一决高下;兵器毁去自然是败,若持兵之人不幸身亡,也算失败.胜者为王,才叫做武斗!」

    (果然如此!)

    青锋照、赤炼堂的基业都逾百年,白日流影城三十年来努力精进,工夫亦不容小观,镇东将军府未有根柢,如何能在兵器铸造上胜过三家?慕容柔定下这等规矩,分明是想以武功取胜.

    岳宸风号称「东海第一刀」,所用的赤乌角刀又是稀世宝器,三家纵使在兵器上不居劣势,眼下又去哪里找一名能胜过「八荒刀铭」的持兵代表?

    「卑鄙!」

    横疏影暗咬银牙,粉面上虽挂甜笑,却气得身子微颤.

    岳宸风怡然自得,从容道:「将军也不欲多占便宜,决定将竞锋大会的时日推迟二月,贵城好生准备,尽情发挥.今年六月初三,在沉沙谷折戟台,镇东将军府恭候大驾.二总管,我家将军之言,岳某人都带到啦,叨扰甚久,就此别过.」说完便要起身.南宫损、迟凤钧也跟着站了起来.

    横疏影还想再多探些口风,以作因应;心思飞转间,挥袖轻拂裙膝,垂眸微笑:「岳老师,未见主人之前,岂能道别?莫非是妾身简慢,惹岳老师、南宫先生和抚司大人不快,这便急着走么?」

    迟凤钧微一迟疑,又坐了回去,拈须笑道:「二总管说笑啦,流影城既有香醪盛景,又有佳人,哪个肯走?」南宫损乜他一眼,拄剑还坐,不发一语.岳宸风笑了一笑,一振踱风,重新倚入宽大的铁梨木椅;唰的一声衣襬扬起,左腿迭上右膝,饶富兴致地望着对,面粉光致致、白腻如新雪的娇小丽人.

    「……且看你弄什么玄虚.」他双目锐利,似正如是说.

    横疏影唤来何煦,吩咐道:「速请城主来.」何煦会意,快步离开.她料独孤天威定不肯前来,派何煦过去,只因他处事最为圆滑,必不致触怒城主卜.她便利用这段争取来的空档,再探镇东将军府的虚实图谋.

    不一会儿,忽有一名娇美小婢赶来,一见厅内坐着外人,顿时有些畏怯,低声嚅嗫:「启……启禀二总管,城主请各位过去吃茶.」横疏影杏眸一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迟凤钧等都纷纷转过头来,露出错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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