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初见那位给吴越疗伤的巫医,我还真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这巫医还真是非同一般,穿得花里胡哨的,连脸上也抹了白的红的各种道子,让我想起一种古老的职业来,——跳大神。呃,还真是不尊敬,好在这位巫医不能直接读人思想,所以他看不出一脸虔诚的我正腹诽他过于前卫的穿着。只见他神叨叨地跟阿狄交代,什么他施术时不能有人打扰,不能有声音,不能有剧烈的温度变化,不能猝然中止……反正各种不能和不许,这种精密求稳的态度倒令我放心了不少,阿狄也是连连点头一一应下,又着人按着要求准备和检查了半天,真正做到了万无一失,才恭请那巫医进到一个设有厚重石门的密室里。
阿狄待那石门嘎嘎地关上,才同我们解释道:“这密室隔声隔热,即使是我们外边遭了火灾,里面还是好好的,点就点啊?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被她传染了吧?”
我耸耸肩,仰头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阿狄被气乐了,叉腰看我半晌,气馁地摇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我热情殷切地拱手:“谢啦!在下一定会再接再厉的!”又埋怨他,“你这石室造得这么好干什么?想偷听点动静都不成!”
阿狄一指虚点我额头:“这么紧张的时刻,你就别去添乱啦!还是乖乖等着吧!”
我纯粹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于是继续具有敬业精神地不依不饶:“那我总得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吧?”
阿狄摆摆手,神秘地:“知道吹笛子引蛇的卖艺人么?”看我愣愣点头,他也点点头,简短地,“差不多就那么回事,大概就是用铃声鼓声等等驱使蛊虫治病吧。”
我啊了一声,想象一条蛇在吴越的脑子里跳舞扭动,不由觉得似乎也有一条蛇在我后背跳舞一样。
阿狄笑呵呵地摆手:“巫医的这些手艺是不外传的,我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乖啊,老实在这等着。”
这一等,竟然就等了足足十个时辰,阿狄面色渐渐凝重,然后招手叫人准备郎中待命。我瞪他,不是吧,还有善后的?他笑笑解释:“不是给吴越用的,是给巫医用的!”
我一愣,随即了然,是啊,这巫医劳心劳力十个时辰,是个人都受不了,简直是一命换一命的差事,我低声谢他:“真多亏了你!”真多亏了铁弗当家面子大,才有这样高明的巫医肯接这样艰苦的差事。
阿狄远远跳开,搓搓手臂,干笑道:“我他妈的就是犯贱,听你这么柔声细气的,还真不习惯!”
我也喷笑,兰花指点点,正要再接再厉地恶心他,厚重的石门却突然打开了,神色疲惫的巫医一步一挨地走出来,虚弱地说了一句“成了”就软绵绵地倒下,被郎中们小心接住,扶出了屋子。
我大喜之余,好歹不忘敲了下夏至的肩头解了她的穴道。夏至姑娘果然是使用劲量电池的神奇宝贝,任何时候都是精力充沛的样子。只见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努力眨着眼睛恢复清醒,口齿不清地问我们:“成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好似被兜头浇了盆冷水那样迅速清醒过来,兴奋地一击掌,一溜烟地窜进了石室。
阿狄拉我:“怎么不一起进去?”
我摇摇头,苦笑一声:“不了,他们俩甜甜蜜蜜,说不定我家师母还要向我家师父第一千零一次表白,我去凑什么热闹啊?”实话是,我实在是不想见吴越,让他想起某些事情,也逼我去回想一些事情。
阿狄并不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我不愿去,他自然也不会再坚持。
于是我们二人双脚钉在原地,目送夏至脚步凌乱地走进石室。阿狄了声谢谢,然后没再说什么,一心一意地望向里间。
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是第一个注意到我的视力,并给予了有效的解决之道的人,这份心意,我不能做出什么实质的回应,便唯有真诚的感激,然后,放在一边。抱歉了,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了。
屋里呃了一声,然后是夏至惊喜的叫声,我们都是一喜,然后一齐看向屋内。
吴越睫毛微微抖了抖,轻轻张了张眼睛,犹如蝴蝶出蛹一般,不断扑闪着睫毛,过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完全睁开了双眼。
他在夏至的帮助下慢慢坐起了身子,然后茫然地问蹲在他身前的夏至:“请问你是……?”
他这一问,我、阿狄和夏至三人全部石化了,老天爷!拜托,这么狗血的剧情,你还好意思上演?我呆滞地看着阿狄,不无讽刺地:“失忆?后脑勺敲一棍子都能失忆,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找巫医来配合啊?”
阿狄尴尬地耸肩:“我怎么知道?你知道脑子的哪部分是管记忆的么?我怎么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他才失忆了?”
吴越见夏至的石化还没结束,温和一笑,继续放雷劈我们:“不想说不要紧,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谁?”
夏至背着我们,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只看到,她的双肩不断微微抖动,似乎正在艰难地接受这一现实,或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