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二十八便是个好日子,殿下已派人去礼部记了档,婚期定于此日,不知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时间上……是否稍显仓促?”赵燕楠以为还可拖些日子以寻求解决之法,没想到他们竟逼得这么紧。
“尚书大人还需要准备什么吗?不过是纳个侍卿,择个日子抬入府去便是了,庶出的孙儿,尚书大人倒是看得很重啊?”来者见婚事已定,却又要在婚期上百般纠缠,故而褒贬兼施的说到。
赵燕楠被人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是否是因为子楚的缘故,自家的孙儿们受到了那般宠溺厚待,让她几乎忘记了坤灵的婚俗,竟以为准备个婚礼也可以作为拖延时间的借口。
不过纳个侍卿,抬入府便是了,没什么可准备的,就好像周阿蛮被抬到夏侯千树府上一样。
她忘记了,所以,活该被人羞辱。
她可以想象,子廉,嫁到那府上以后,日子会是个什么模样。
“多谢大人提点,日子就定在本月二十八好了。”
赵燕楠与赵红再难支撑,子廉的婚事被如此草草定下。
其实赵燕楠心如明镜。
太女既派了人来,就绝不会无功而返。虽不是皇帝赐婚,但天家的尊严却始终是不可拂逆的。
而且,不单是今日推托不掉,其实,子廉,是嫁定了太女的。
因为,皇家的婚,是退不得的,因为没有人敢退。
想起当年夏侯如瑾私奔之事,那不过是拒了皇帝赐婚而已,夏侯家即使有夏侯如歌圣眷正隆也还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而今,虽不是赐婚,可婚配的对象却是当今太女殿下……
抗也抗不得,退也退不得,逃也逃不得……
赵红几乎可以预见,子廉得知后会是怎样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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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但对于一直在营中埋头刻苦训练的子廉来说,却可以真正认为是最后一个了。
夏侯千树比他知道的早点也不多。
是习惯出门血拼的李默寒回来告诉她的。可叹她那么多暗卫、那么多人脉,却没有一人是安排用作此等用途的,她的未来夫婿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她却这会儿才知道。
李默寒也是想了很久,才选了她午后吃过东西之后才说。
晚上说怕她无法入眠,饭前说怕她失了胃口。可是他不知,他在千挑万选的时候说出来,夏侯千树却竟是把方才入口的东西一点不剩的都吐了出来,哕得脸色煞白,泪眼朦胧。
他要扶着她歇息一会,可是她却风一般的不顾自己的不适,匆匆的就出了门,甚至……骑了马出门。
疯狂的策马奔驰,心中有些愤怒,本是想着去赵家问个究竟的,可是冷风拂面,一路疾行,她的心却在顷刻间冷静了下来。
去问个究竟是可以的,可是拿什么身份去问?她没有采纳定下子廉,甚至连一句那样的话也没有过,如今赵家把子廉许给别人本无可厚非。
去责问赵家不顾子廉的意愿与幸福?既然是太女下聘,试问天下间哪个敢忤逆不从?赵家即使愿意顾及子廉的心意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当年自己还不是一样不情不愿屈从了皇帝的赐婚,娶了藩王世子李默寒。
去请求陛下?可惜,这婚姻本不是皇帝赐婚,只不过是太女下聘定下的侍卿,入不了皇室玉蝶,根本还轮不到皇帝过问。
想办法退婚?皇室的婚姻,哪里退得掉,若是退得掉,便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更何况,太女下聘,她哪里是喜欢子廉,分明是在为自己扫清道路。
逃婚?不是不可以,但集体逃亡,绝对是时机不成熟。
让他一个人逃?千树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感瞬间将她紧紧勒住,心痛纠结,无法呼吸。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
已经策马奔了好远的夏侯千树忽然发现,她这样出来,却是无处可去,竟也无法可想。
东游西逛胡思乱想间,马匹将自己的主人带回了夏侯府。
千树抬头,发现夏侯家威严气派的府门就在眼前。
下了马,牵着缰绳,抬腿进了府门。
是啊,怎么忘了祖母,没有办法的时候,见了她,总还是会有办法的。
夏侯芳见到夏侯千树似乎并不惊讶,显然,赵子廉的事情她已知晓。
“千树怎么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怪可怜见儿的。”夏侯芳竟是一脸看热闹的坏表情。
“祖母……您别再斗孙女了,赵子廉被许给太女殿下了,这个月二十八就要成婚了。”千树有些垂头丧气。
“千树喜欢那小子?”夏侯芳眼里兴味正浓,寂寞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又可以逗弄这小老鼠了。
“祖母,孙儿想娶他,而且也已经答应了会娶他,所以……”请祖母帮着想想办法,这话如今她已经说不出口。
她已经独自立府,夏侯家暗处的生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