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好了,倒也不再烦恼,遂派人按平安王爷所说的交代下去办了。
凤嫣然前脚刚出门,凤泽逸便对着南宫熙不冷不热的开了口,“怎么,熙竟还是对夏侯家有所留恋呢。”
这么多年,南宫熙其实早已习惯了她如此的语气,可是,那不代表他不会难受。
赵子廉吗?那个即将成为牺牲品的男孩子,他听过平安王说的,或束之高阁,或困于囚笼,或宠溺亵玩的话,他只觉得物伤其类。
对他便是宠溺亵玩吧。
“熙是在怨当日先皇赐婚拆散你们姻缘呢?还是恨本王拿夏侯芳安危胁迫你下嫁?”平安王看着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南宫熙,心中怒火更胜,“你猜那夏侯芳喜欢的是你呢?还是那凌波仙子一样的花恩希?”说着,
“够了,别再说了。”南宫熙脸色苍白。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也不敢去知道。夏侯芳到底心意如何,她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或者,她心里其实谁都没有。
花恩希负气离去,远嫁他乡,南宫熙为了她仕途平安隐忍下嫁,可是,夏侯芳呢,却是夫侍成群,儿女双全。
“被踩到痛处了吗?”平安王笑得竟是那么邪恶。“你知道,看着一个在众人面前那么光鲜幸福,儒雅高贵的男子在我面前脸色惨白风度尽失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吗?嗯?”狠狠的捏住南宫熙的下巴,平安王爷的眼中竟是爱恨交加。
她也是个可怜人,狂爱,而求不得。
那个男子,宁肯日日服药也不肯与她欢好,纵使被百般玩弄也不肯有半点屈服,可惜,她爱着他,爱到不忍伤其身体性命,却又忍不住言语伤害。
狠狠的甩袖离开,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南宫熙,早晚有一天我要狠狠打碎你脸上那笑若春风的虚假面具,把你那柔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灵魂从那坚硬的壳里拖出来,狠狠的鞭笞。夏侯芳吗,我定要让夏侯家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让你看着她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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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又迎来了吹吹打打的下聘队伍,人们都以为一定是夏侯千树派过来的,连孙氏在内院听着也是心里一阵欣喜,想着子廉的苦总算是熬到头了。
可坐在大堂的赵燕楠和赵红却着实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从头到脚的冒了一身冷汗。
赵家母女是朝堂的官吏,就算没有惊世之才,却也在百官中如鱼得水。太女派人来下聘,用意他们猜不真切,但来人那势在必得的架势,她们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太女娶她家的子廉,绝不会是因为喜欢。
赵红猜不透赵燕楠所想,但她本人是万万不肯将子廉嫁入太女府的,即便未来太女登基,她可成为皇亲国戚,也还是不愿的。
故而,不待赵燕楠开口她已经抢先说了,“犬子任性,从小娇惯,大了更是无法无天,如今京城上下恐无人不知,大人们也可到市井打听,实在声名狼藉。若小臣将如此败儿嫁入太女府上,实在有辱皇室尊严,也恐犯下欺君之罪啊。”
“赵侍郎此言差矣,太女岂是听信市井传言的凡庸之人。令郎在武选中脱颖而出,论武功论谋略皆是令人心悦诚服,更是深得当今陛下的赞赏,哪里如侍郎大人说得那般不堪。莫不是赵侍郎有意推托?”来人先是把子廉夸得天上地下,让赵红无法再以此为借口,又威胁施压,让赵红不得不低头。
“小臣哪敢推托,赵家小门小户,犬子能得太女青睐,赵家全府上下都与有荣焉,只是……犬子丑闻恐已传遍京城,不是以讹传讹,实在是,确有其事,犬子对那夏侯小将军却是情有所忠,只怕他会丢尽皇家脸面。小臣现在据实相告也是恐其日后伤了太女体面,天家门槛,子廉污浊之人恐难高攀啊。”赵红忐忑,额上已是冷汗一片,后背更是湿透。
“这个,赵侍郎不必多虑,一则太女殿下宅心仁厚,更是胸怀宽广,未见其将陈年旧事放在心上,再则,殿下风姿潇洒,气度超然,令郎嫁过去,也定会心仪情衷,忘却前情的。”说完,目光锐利的直视着赵红,不容其闪躲分毫。
“自然,自然,殿下风采出众,百年未见,天下男儿莫不趋之若鹜,只是犬子现已在骑射营从军服役,先前也有冷家提请陛下赐婚之事,不过……”赵红故意放慢语速,不想说得太露骨,以伤了和气,事情再难转圆,但此言一出相信对方应该能够明白,骑射营服役,男子还是可以自主婚姻的,少不得要征求征求子廉本人的意见。
“侍郎大人是说,大人您竟是做不了令郎的主?坤灵国,礼仪之邦,忠孝仁义乃官宦之家的立家之本。自古男女婚配,媒妁之言,父母君王之意,侍郎大人既是做不了令郎的主,那么敢问尚书大人您意下如何?是否也做不了您女儿的主,也要询问一下令您女儿乃至孙儿的意见?”
“大人见笑了。小女散漫荒诞,不知所云。能得太女殿下厚爱,实属赵家三生有幸,子廉若可嫁与殿下,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赵燕楠语态谦恭,给足了来者颜面。
“那么,婚事是否可以就此定下?”
“求之不得。”赵燕楠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