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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千树对夏侯芳发过誓愿,不会任性,不会为了任何事罔顾夏侯家的责任,自然也不可以为了任何事令夏侯家蒙尘。
把赵子楚纳为小侍,多少有些于理不和。夏侯家是皇亲,皇亲不能娶身带残疾的男子为夫。
但千树对夏侯芳说,既然小侍算不上是夫婿,那么也不算有违祖制。
于是夏侯芳也对千树说,那么你就牢牢记得,他永远只能是个小侍。
夏侯芳的意思,夏侯千树完全明白。
凡事,要按规矩来。
违了规矩,在这件事上,往大了说,也可算做是违了隶法,打了皇家的脸。夏侯千树已经太过招摇,朝堂之上,一日之间,成了无数文臣武将的眼中钉刺,唯恐找不到把柄说事。
而身为皇亲却收纳残缺男子为夫,定会惹人话柄,夏侯芳也不过是在保护她而已。
那么正如千树说的,纳侍可以,毕竟小侍不算是夫,于理尚可狡辩,可若再不以小侍对待,那么……,可能真会被人拿出来说事。
届时,后果倒不会太恐怖,但子楚却一定没有好下场,被休弃?被遣离?不得而知。
所以,没有迎亲,没有礼炮,没有堂彩。
就算是对子楚的一种保护,就算是也做了些事情,夏侯千树却还是无法甩去心头的愧疚。
子楚的新婚之夜,夏侯千树心受煎熬。
不知为何,从来也看不得那纤细少年受半分委屈,那漆黑大眼里如若盛满哀伤,她的心就会很痛,很辛苦。
她不是不明白,那少年眼里所有情绪的源头从来都只是她夏侯千树,无论是寂寞忧伤,还是快乐幸福……,可是,有些东西,她却给不了。
入夜十分,赵子楚被下人传唤着到千树的主屋伺候。
清晨入府的那些喜悦,早在夏侯千树起身离去的时候便被全然带走,一丝不留。
那些孤寂等待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半日,从日中,到日落,却已把赵子楚心头的那些粉红绮念消磨殆尽,片染上层层灰白颜色。
明明知道小侍就应该是这样的,却仍然停止不了浓浓郁郁的伤心苦楚。明明认清了自己的命运注定如此,却还是不能让那些失落难过减轻分毫。
走向主屋的路,竟然是那么遥远。主屋里透出橘黄温暖的灯光,却只让来时的路更显凄冷。
今日是新婚,小树应该会召唤自己的。
可是明天呢?明天的明天呢?在她娶了许多夫婿之后呢?
这条通向那个温暖房间的路,自己还可以再走上几回?
以为嫁给她自己就会开心,就会知足的,可是真的嫁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个最最贪心的。
原来,并不是嫁了她就可以陪伴在她的身边。
原来离得近了,却会觉得更加心痛无奈。
原来,即使嫁给她了,光明正大的爱也不是被轻易允许的。
要见她,却只能等待她的传唤,即使他已经是她的小侍,即使同住在夏侯府夏侯千树的院落中,却依旧仿佛人各天涯。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千树起身亲自打开了房门,门外那个静如谪仙的男子,脸上挂着滞涩的笑意,苦涩得令人心疼。
清晨时,令人炫目的粉红飞霞还飘在喜悦的脸上,不过半日,已只剩苍白孤寂的凄楚。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夏侯千树心头有着莫名的火气,很想发狠的如此对子楚说。
可是薄唇轻启,却到底没有说出口去。
夏侯千树的房间没有改变,还是清爽舒适,没有刺目的红色。仿佛这并不是她的新婚之夜。
赵子楚心底一阵苦涩。没错,这确实不是她的新婚之夜。她的新婚之夜是娶夫的时候。
“用了晚膳吗?”尴尬的开场白。
赵子楚点点头,他已经不记得到底吃了些什么。
“昨日上朝,我封了将军,子楚可曾听说?”
子楚又点点头,昨日母亲兴致勃勃的到他父亲这房来,绘声绘色的讲了好久。
“子楚……”看出他有些不对,夏侯千树轻轻低唤。
“……?”子楚抬头看着一脸忧虑的小树。
“是不是我让你寂寞了?”夏侯千树的声音柔软得像天边最美丽的云朵。
子楚的眼里瞬间蓄满泪水,继而慌乱的用力摇着头。
夏侯千树于是极轻柔的,却用尽了全力的将这个少年拥进了怀中,任那片湿热在自己的胸口疯狂蔓延。
轻轻的,一下下的拍抚着子楚的后背,等待他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完毕。
扶着他的双肩,让他稍稍离开她的身前,凝视着他哭红的双眼和发红的鼻子。
夏侯千树摇摇头,“真是……,本来已经够丑了,这下子,……更没法看了。”说着还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真是命苦啊,现巴巴的跑去你家,讨了个丑八怪,爱哭鬼回来。”
看着千树故作委屈的样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