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
一直到深夜。
等到骑射营整个计划初具轮廓,所有细节探讨完毕。
南宫韧拿起二人商讨了半个晚上的结果,起身准备离去。
“南宫少将,我已命人备了晚膳,不如用过再走?”虽然是礼节上的客套话,可是千树心中却在隐隐盼望着,他愿意留下。
“不了,入夜已深,实在不便打扰。”南宫韧顿下脚步,停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夏侯千树看着南宫韧匆匆离去的背影,仿佛他的身后有着令人害怕的怪兽在追赶着一般,心头不由一阵苦涩。
如果不是国事,想来他必不愿前来见她吧。
夜风裹着丝丝寒意袭人领袖,夏侯千树就那样迎着风,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院外不知名的某一处,早已没了用膳的念头。
伺候一旁的齐书紧锁着眉头,看着主子一脸的淡漠清冷,眸子里那若隐若现的淡淡忧伤,让他的心狠狠抽痛。
一直以为,这个女子有一天会是自己的妻主,但是她成人的那天,这个梦便彻底破碎了。
她不要他们,不要他,也不要齐画。尽管那是夏侯家一直以来不曾改变过的规矩。
不是娶夫,只是纳个小侍她也要强硬的坚持,他和齐画都明白,她为的,只是送她那双鞋子的男子。
后来,她受了伤回到府上,明明伤在手臂,可他却看得出,那剑却是伤在了她的心里,从那以后,他便知道,她心上的那个人,在她心中刺上了一剑的那个人,是南宫韧。
今日,他见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和他想得不一样。他本以为在那个人的心里是没有主子的,可是,明明是和他一样的心情他又怎会看不懂。
是两个家族的恩恩怨怨吧,让他想爱而不能爱,欲求而不得求。
轻轻的走过去,为夏侯千树披了一件外衣。“主子,夜里风凉,早些回屋吧。”
“齐书先歇吧。我还想静一静。”夏侯千树头也没回的说着,声音里的落寞让齐书感到心疼。
“可老主子吩咐下了,说主子忙完了事儿,让齐书去唤教养嬷嬷过来,主子您看……”
“那便去吧,就按祖母吩咐的办。”有气无力的应着,夏侯千树忽然觉得疲惫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渴望解脱。
远在绿茵村的平凡日子,如今回想起来,竟是那么的惬意和幸福。
曾经无比渴望的炫彩琉璃般的权贵生活远没有幻想中的那么轻松写意。
肩上背负了家族的荣耀与未来,于是只能日复一日的谋划与承担;莫名牵扯着世世代代的恩怨纠葛,这个贵极一时的荣耀家族带给自己的只是离那昔日的琉璃梦幻渐行渐远;曾经令她钦羡爱极的深深庭院烟锁重楼,如今只化做无形的桎梏锁链,将她的人连同她心一起牢牢束缚。
自己变成了一架不能停止运行的机器,追逐着应该追逐而不是想要追逐的东西,如履薄冰的,呕心沥血的,为了不是自己梦想的梦想前行。
对即将纳侍的夏侯千树,教养嬷嬷按照祖上传下的规矩耐心细致的讲述了千树必须遵守的规矩。
小侍,只是被允侍寝的下人,算不得夫婿。
纳侍不必去迎亲,纳侍不能挂红绸,纳侍不必拜堂,也没有红烛。
小侍有自己的房间,按例不配有自己的院子。
除非妻主传唤,否则小侍不得擅自纠缠妻主,如若侍寝,房事结束后需马上离开妻主的卧房,并且最晚不能留过三更。
小侍侍寝,必带玉势,不可令妻主受孕。
妻主娶了夫婿之后,小侍需日日侍奉,早晚请安。
小侍不得媚惑妻主,侍寝不得接连超过三日,超则杖责。
妻主娶正夫后,月逢一、五必宿主夫房内,月逢三必宿侧夫房内,每月最多只可允一位夫婿不带玉势,以防子嗣淆乱。
……
……
千树闭着眼睛斜倚在榻上,听着教养嬷嬷叽里咕噜的说着冗长无味的规矩,心头阵阵烦乱。
规矩,如同枷锁,锁住她也锁住这里所有人的身心。
千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条鱼,有血有泪有思想,却无奈的游在冰里。寒冷刺骨到麻木,且被坚冰牢牢桎梏。或者,这里所有的人也都有同感。
于男子,这规矩更是如同带刺的荆棘,策得你遍体鳞伤,心生屈辱,却又要表现出甘之如饴。
教养嬷嬷的话,在子楚那里,会更为深刻的被教上无数遍,直到他记得,直到他会背,直到他明知不合理,却也会变得觉得合理,明明心下里委屈,却还得觉得那规矩天经地义。
直到今日,她才真正明白,她的爹爹,始终不肯来找她和娘亲的原因。
那样自由如风的男子,坚韧如竹的男子,傲然如梅的男子,圣洁如兰的男子,她的爹爹,自然无法屈辱束缚的生活在这规矩林立的夏侯府中。
回来了夏侯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