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任。
刚才自己远远便看到,这位紫司元在船上和那个俊俏男子亲亲我我,一点都像皇亲贵女。这样一个半大的黄毛丫头,竟然是监国一等公紫菲涵和燕苏音的孩子……禹白一边想着一边悄悄摇了摇头。
她的这番小动作,全然落入紫陌的眼底。紫陌心知,自己被小瞧了。她冲禹白微微一笑,只短短交谈了几句,便推说倦了,禹白冷淡地让侍从带紫陌去已经准备好了的宅子休息。
紫陌道了声谢,一行人便随着侍从离开了。禹白望着紫陌渐渐远去的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本盼着朝廷派些能人来治水,但现在看来,恐怕又是应付差事。
翌日,紫陌醒来时感到精力充沛,她起床后走到窗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德钦的空气。
禹白奉命前来,她一进屋,随意地瞅了紫陌一眼。紫陌笑着和她客套寒暄,她却一副心不在焉、十分冷淡的样子。左丘岱站在门口气得牙根直痒痒,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对紫陌如此无礼。
紫陌却摆出天真可爱的姿态,她十分热络地拉住禹白的手说:“我听闻德钦江景美不胜收,你是这的父母官,就请你给我当导游,一同游德钦江,好不好?”
禹白顿时面露鄙色,却又不好拒绝,心里道,这个钦赐的命官,不来和我商讨解决德钦江水的涨潮泛滥问题,却只想着游玩。看来这所谓智慧超群的紫司员,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但她嘴上却客气地回答:“紫大人的学识博大精深,胸中装有五湖四海,德钦的一切,想必您比我更熟悉。”看似褒奖,实为嘲讽,紫陌也不恼,只是浅浅一笑。
“来到德钦江,本官自然是任由禹大人摆布喽,您可是德钦的父母官。”
话已至此,禹白也无法再推拒,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下来。
载着紫陌一行人的官船离开叶雾港,乘风破浪驶向了德钦江。左丘岱一个劲地要在紫陌面前露上两手,他把船家挤到一边,自己掌舵启程。
紫陌还真的把禹白叫到船头的舱房当导游,一路上紫陌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弄得禹白心生厌烦。
船刚过斐钧峡,就见德钦江的南面,德江城对岸,有一小片白色石头砌成的房子。
禹白对紫陌说:"那就是武亲王的坟冢。”
紫陌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片宁静之地。
官船行驶了不久,雄伟的义合门已遥遥在望。义合门前水流湍急,暗礁林立,稍差分毫就会触礁沉没,被当地的人称为鬼门关。
禹白内心有些担忧,让一个外乡人在这种凶险的环境下掌舵,恐怕会有危险。她几次三番暗示紫陌,紫陌只耸耸肩,拉着禹白站在船头观景。
左丘岱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紫陌的身影,顿时信心百倍。官船在他的掌控下轻盈地穿梭于暗礁之间,左丘岱的驾驶技术,即使是掌舵了几十载的老船家见到,恐怕也会自叹不如。这倒让禹白心中暗暗生奇,她没想到这个孩子气的女孩子身边会有这等能人。
紫陌亲自为禹白倒了一杯闻林清茶,然后伸手指了指义合门前那矗立着的皂角艳堆,缓缓说道:“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皂角艳,美则美,却包藏祸心。这般顺流急湍的江水,船只一过,恐怕就被冲到这皂角艳上,非要把船撞个粉身碎骨。这么多年以来,皂角艳一直阻碍航运的安全,炸掉它岂不更好?”
“炸掉?如何炸?”禹白一怔,追问道。
自古,德钦城的渔民们每次航行到皂角艳,都会想办法躲避那些暗礁巨石,可从没想过要炸掉它。经紫陌这么一提示,禹白突然觉得这法子可行,她瞪大眼睛瞅着紫陌,紫陌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悠闲地品着茶。
紫陌笑而不答,一旁的侍女咏夜倒是接过话:“禹大人就放心吧,我家主子自有办法。”
待到深夜,只闻得一声巨响,把整个德钦城都从睡梦中惊醒,但随后又了无声音,众人也没在意。可是第二天清晨,早起捕鱼的船家便看到义合门口的皂角艳堆被炸得粉身碎骨,顿时众人在船上直呼苍天开眼,一时间德钦城的庙里全是叩拜感恩之声,那焚香袅袅的青烟,竟在江上也可看到。
禹白一醒来,便听到侍从们聚在庭院里议论纷纷,满口叨唠着神仙显灵,佛光普照之类的废话。她上前一问,才得知那横在了义合门口几百年的皂角艳堆一夜之间竟然消失不见了。禹白朦朦胧胧想到,深夜她曾听到一声巨响,但接着又万籁俱寂,让她误以为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莫非,紫司元真的把皂角艳堆给炸了?
想到这,禹白披上袍子匆匆奔着江边跑去,她等不及船家摆渡,自己前后摇动双桨沿江寻找紫陌所乘的官船。
她心情愉悦,划起桨来分外用劲,不一会便满头大汗了。她用袖口拭拭汗水,猛地一抬头,看到紫陌立于船尾,和身边的侍女笑语盈盈。
紫陌不经意地转过头,看到禹白。她招了招手、待禹白过去,亲眼看到那辍在德钦江几百年的皂角艳堆竟不见了踪影。
联想起昨夜那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