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渐渐散了,转到了最近发生的邻乡寨黄老财被劫的案子上来,‘据说是黑凤凰干的。’
汉人打扮面白无须的男子道,‘劫富不劫贫,劫财不伤人,确是黑凤凰的作风啊。’
老者说,‘话是不错,但三年前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对白家的白老爷子下手太毒,官家才剿得紧。’
那个叫蛮子的年轻男人又插话了,‘我倒是想,会一会,大山里头最漂亮的女人。王头说,他打猎见过真人,比新娘还美上十倍,是梅神转生哩。’
老者骂,‘呸呸,打烂你狗牙,她一女土匪,怎能和梅神相提并论?’
正闲话间,突然一阵大骚动,纷纷嚷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所谓官兵其实是沅镇的保安团,来了二十来人,一水黄制服,王八大盖,算得上浩浩荡荡的大阵势了。一来便把房屋四周团团围住。
少数民族一向畏官,所有的歌舞都停了下来,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不速之客。
阿牛的父亲唐老傩慌忙迎上去,对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长官的人物打躬作揖,‘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
长官中等个子,浓眉大眼,算得上个标准的汉子,就是眼光中有些邪气。
当下正色道,‘纠正一下,我们是国民革命军,要叫长官,不要叫什么老爷老爷的。’
唐老傩恭顺地说,‘知道了,老爷。’
长官轻呲了一下牙,对这些无知小的愚昧无可奈何,便直奔来意,‘你是唐老傩,你崽是唐牛,找了个崽媳妇叫青红吧。’
‘是啊。’
‘新娘子呢?把她叫出来。’
唐老傩心头掠过不祥之兆,刚努力堆上了一脸笑,就被长官肃然之气吓回去了,无助地往四周看看,乡邻们都噤若寒蝉。
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
僵持间,一个女子从屋里排众而出,俏生生地站在长官面前,毫无惧意地直视着他,‘我就是青红。’
长官赞道,‘好标致又泼辣的妹子。’脸色刹时转冷,‘来呀,把女匪青红连同通匪的唐老傩唐牛给老子绑起来!’
士兵一声呐喊,拥了上来,转眼就把几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绑。阿牛一身蛮力终也敌不过几条大汉,怒得大叫,‘我们犯了什么事?’
青红也在叫,‘不要难为阿爸。’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一些青壮年暗暗捏紧了拳头。
长官见状,也有点畏惧,下令士兵拿枪弹压住人群,一边喊道,‘不妨告诉你们,老子接到线报,这个青红是与黑凤凰匪帮一伙的,谁敢阻拦就是通匪,一样抓回去。’
恐吓果然有效,再也无人作声,还配合保安团一一对现场的人的身份进行了甄别,方才准许散去。
长官一直冷冷地看,忽然对人们高声喊了一句,‘有认识黑凤凰的不妨带给她一句话,老子白天德来了,叫她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老子操!’
大家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埋头继续走开。
官兵又在唐家搜了一会,带上搜出的钱物,押着蒙眼堵口的三人扬长而去。
许久,从屋院后的草堆中爬出来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人,汗出如浆,几近虚脱,把脸埋到水缸中大口灌了几口水便匆匆远遁。
沅镇原来的县衙,现在改为镇政府左侧有一个大监,收押了一些犯人,但真正让人害怕的却不是此处,而是保安团后院的地牢,专门关重刑犯和用私刑的地方。
唐家人与青红便关押在这里,只是分开了。青红一人被半吊在一间牢里,所谓半吊是两手腕捆着被粗麻绳往上扯得听十八模过瘾哩。’
白天德不禁皱眉,还是耐心地说,‘稍安勿躁啦,精彩的还在后面。’
天色已暗,四下里点亮了电灯,只有凉亭还是黑沉沉的,琴声不绝。
忽然,轻幔内亮起了灯光,一盏、两盏,一共四盏,放置在地上,把整个凉亭照得戏台一般通透亮堂。
这下抚琴者再也无所遁形,是一个侧像,隔着轻幔,可见得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冷如霜,又不敢相信她是冷如霜。
白天德拍拍手,琴声停了。
抚琴女子的身影停顿了一会,慢慢起身,纤长的手指摸向领口,随即,上衣解了开来,扔下,接着是解开一件肚兜之类的东西。
眼尖的人已发现,女子动作变动间,两只浑园精巧的弹跳可辨。
虽隔着一层布,但每一个细节几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失真,甚至比撤去帘子面对面还多几分暇思,更令人血脉贲张。
刚还在弹奏高雅乐器,转眼就表演起了脱衣秀,变化之快、场面之刺激令在场所有人鼻血都来不及流出来。喉头集体响亮地咕嘟一声。
待女子从下身扯出一个布条一般的东西,白天德微笑道,‘大家不妨猜猜这亭中人正在脱什么东西。’
一下调动了气氛,众人七嘴八舌地叫,‘手巾!’‘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