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察也。”遂不用。出为卫尉。
帝方脩殿舍,百姓劳役,毗上疏曰:“窃闻诸葛亮讲武治兵,而孙权巿马辽
东,量其意指,似欲相左右。备豫不虞,古之善政,而今者宫室大兴,加连年谷
麦不收。诗云:‘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唯陛下为社稷
计。”帝报曰:“二虏未灭而治宫室,直谏者立名之时也。夫王者之都,当及民
劳兼办,使后世无所复增,是萧何为汉规摹之略也。今卿为魏重臣,亦宜解其大
归。”帝又欲平北芒,令於其上作台观,则见孟津。毗谏曰:“天地之性,高高
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加以损费人功,民不堪役。且若九河盈溢,洪水为
害,而丘陵皆夷,将何以御之?”帝乃止。
青龙二年,诸葛亮率众出渭南。先是,大将军司马宣王数请与亮战,明帝终
不听。是岁恐不能禁,乃以毗为大将军军师,使持节;六军皆肃,准毗节度,莫
敢犯违。
亮卒,复还为卫尉。薨,谥曰肃侯。子敞嗣,咸熙中为河内太守。
杨阜字义山,天水冀人也。以州从事为牧韦端使诣许,拜安定长史。
阜还,关右诸将问袁、曹胜败孰在,阜曰:“袁公宽而不断,好谋而少决;不断
则无威,少决则失后事,今虽强,终不能成大业。曹公有雄才远略,决机无疑,
法一而兵精,能用度外之人,所任各尽其力,必能济大事者也。”长史非其好,
遂去官。而端徵为太仆,其子康代为刺史,辟阜为别驾。察孝廉,辟丞相府,州
表留参军事。
马超之战败渭南也,走保诸戎。太祖追至安定,而苏伯反河间,将引军东还。
阜时奉使,言於太祖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西州畏之。若大军
还,不严为之备,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太祖善之,而军还仓卒,为备不周。
超率诸戎渠帅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惟冀城奉州郡以固守。超尽兼陇
右之众,而张鲁又遣大将杨昂以助之,凡万馀人,攻城。阜率国士大夫及宗族子
弟胜兵者千馀人,使从弟岳於城上作偃月营,与超接战,自正月至八月拒守而救
兵不至。州遣别驾阎温循水潜出求救,为超所杀,於是刺史、太守失色,始有降
超之计。阜流涕谏曰:“阜等率父兄子弟以义相励,有死无二;田单之守,不固
於此也。弃垂成之功,陷不义之名,阜以死守之。”遂号哭。刺史、太守卒遣人
请和,开城门迎超。超入,拘岳於冀,使杨昂杀刺史、太守。
阜内有报超之志,而未得其便。顷之,阜以丧妻求葬假。阜外兄姜叙屯历城。
阜少长叙家,见叙母及叙,说前在冀中时事,歔欷悲甚。叙曰:“何为乃尔?”
阜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视息於天下!马超背父叛君,虐
杀州将,岂独阜之忧责,一州士大夫皆蒙其耻。君拥兵专制而无讨贼心,此赵盾
所以书弑君也。超强而无义,多衅易图耳。”叙母慨然,敕叙从阜计。计定,外
与乡人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武都人李俊、王灵结谋,定讨超约,使
从弟谟至冀语岳,并结安定梁宽、南安赵衢、庞恭等。约誓既明,十七年九月,
与叙起兵於卤城。超闻阜等兵起,自将出。而衢、宽等解岳,闭冀城门,讨超妻
子。超袭历城,得叙母。叙母骂之曰:“汝背父之逆子,杀君之桀贼,天地岂久
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面目视人乎!”超怒,杀之。阜与超战,身被五创,宗族
昆弟死者七人。超遂南奔张鲁。
陇右平定,太祖封讨超之功,侯者十一人,赐阜爵关内侯。阜让曰:“阜君
存无扞难之功,君亡无死节之效,於义当绌,於法当诛;超又不死,无宜苟荷爵
禄。”太祖报曰:“君与群贤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为美谈。子贡辞赏,仲尼谓
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顺国命。姜叙之母,劝叙早发,明智乃尔,虽杨敞之妻盖不
过此。贤哉,贤哉!良史记录,必不坠於地矣。”
太祖征汉中,以阜为益州刺史。还,拜金城太守,未发,转武都太守。郡滨
蜀汉,阜请依龚遂故事,安之而已。会刘备遣张飞、马超等从沮道趣下辩,而氏
雷定等七部万馀落反应之。太祖遣都护曹洪御超等,超等退还。洪置酒大会,令
女倡著罗縠之衣,蹋鼓,一坐皆笑。阜厉声责洪曰:“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何
有於广坐之中裸女人形体!虽桀、纣之乱,不甚於此。”遂奋衣辞出。洪立罢女
乐,请阜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