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师徒肇合,机械不严,强弱殊
科,众寡异论,假天之助,小战大克,遂陵蹑奔背,因垒馆谷,此非天威棐谌,
福丰有礼之符表乎?足下志犹未厌,乃复纠合馀烬,率我蛑贼,以焚爇勃海。孤
又不获宁,用及龙河之师。羸兵前诱,大军未济,而足下胆破众散,不鼓而败,
兵众扰乱,君臣并奔。此又足下之为,非孤之咎也。自此以后,祸隙弥深,孤之
师旅,不胜其忿,遂至积尸为京,头颅满野,愍彼无辜,未尝不慨然失涕也。后
比得足下书,辞意婉约,有改往脩来之言。仆既欣於旧好克复,且愍兆民之不宁,
每辄引师南驾,以顺简书。弗盈一时,而北边羽檄之文,未尝不至。孤是用痛心
疾首,靡所错情。夫处三军之帅,当列将之任,宜令怒如严霜,喜如时雨,臧否
好恶,坦然可观。而足下二三其德,强弱易谋,急则曲躬,缓则放逸,行无定端,
言无质要,为壮士者固若此乎!既乃残杀老弱,幽土愤怨,众叛亲离,孑然无党。
又乌丸、濊貊,皆足下同州,仆与之殊俗,各奋迅激怒,争为锋锐;又东西鲜卑,
举踵来附。此非孤德所能招,乃足下驱而致之也。夫当荒危之世,处干戈之险,
内违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兵兴州壤,祸发萧墙,将以定霸,不亦难乎!前
以西山陆梁,出兵平讨,会麹义馀残,畏诛逃命,故遂住大军,分兵扑荡,此兵
孤之前行,乃界桥搴旗拔垒,先登制敌者也。始闻足下镌金纡紫,命以元帅,谓
当因兹奋发,以报孟明之耻,是故战夫引领,竦望旌旆,怪遂含光匿影,寂尔无
闻,卒臻屠灭,相为惜之。夫有平天下之怒,希长世之功,权御师徒,带养戎马,
叛者无讨,服者不收,威怀并丧,何以立名?今旧京克复,天罔云补,罪人斯亡,
忠幹翼化,华夏俨然,望於穆之作,将戢干戈,放散牛马,足下独何守区区之土,
保军内之广,甘恶名以速朽,亡令德之久长?壮而筹之,非良策也。宜释憾除嫌,
敦我旧好。若斯言之玷,皇天是闻。”瓒不答,而增脩戎备。谓关靖曰:“当今
四方虎争,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袁本初其若我何!”】建安四年,
绍悉军围之。瓒遣子求救于黑山贼,复欲自将突骑直出,傍西南山,拥黑山之众,
陆梁冀州,横断绍后。长史关靖说瓒曰:“今将军将士,皆已土崩瓦解,其所以
能相守持者,顾恋其居处老小,以将军为主耳。将军坚守旷日,袁绍要当自退;
自退之后,四方之众必复可合也。若将军今舍之而去,军无镇重,易京之危,可
立待也。将军失本,孤在草野,何所成邪!”瓒遂止不出。救至,欲内外击绍。
遣人与子书,刻期兵至,举火为应。绍侯者得其书,
如期举火。瓒以为救兵至,遂出欲战。绍设伏击,大破之,复还守。绍为地道,
突坏其楼,稍至中京。瓒自知必败,尽杀其妻子,
乃自杀。
鲜于辅将其众奉王命。以辅为建忠将军,督幽州六郡。太祖与袁绍相拒於官
渡,阎柔遣使诣太祖受事,迁护乌丸校尉。而辅身诣太祖,拜左度辽将军,封亭
侯,遣还镇抚本州。太祖破南皮,柔将部曲及鲜卑献名马以奉军,从征三郡乌丸,以功封关
内侯。辅亦率其众从。文帝践阼,拜辅虎牙将军,柔
度辽将军,皆进封县侯。位特进。
陶谦字恭祖,丹杨人。少好学,为诸生,仕州郡,举茂才,除卢令,迁幽州剌史,徵拜
议郎,参车骑将军张温军事,西讨韩遂。会徐州黄巾起,以谦为徐州剌史,击黄巾,破走之。董卓之乱,州郡起
兵,天子都长安,四方断绝,谦遣使间行致贡献,迁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
侯。是时,徐州百姓殷盛,谷米封赡,流民多归之。而谦背道任情:广陵太守琅
邪赵昱,徐方名士也,以忠直见疏;曹宏等,谗慝小人也,谦亲任之。刑政失和,良
善多被其害,由是渐乱。下邳阙宣自称天子,谦初与合从寇钞,后遂杀宣,并其
众。
初平四年,太祖征谦,攻拔十馀城,至彭城大战。谦兵败走,死者万数,泗
水为之不流。谦退守郯。太祖以粮少引军还。兴平元年,复东征,
略定琅邪、东海诸县。谦恐,欲走归丹杨。会张邈叛迎吕布,太祖还击布。是岁,
谦病死。
张杨字稚叔,云中人也。以武勇给并州,为武猛从事。灵帝末,天下乱,帝
以所宠小黄门蹇硕为西园上军校尉,军京都,欲以御四方,徵天下豪杰以为偏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