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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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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幻觉 七个月零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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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事,他的上司……有时候他说一些给她听,有时候他就会说,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会处理。

    他在这样大型的外资公司里工作,心里不是没有压力和困扰。但是他不愿意让她介入。或者说是不愿意让她窥探到他心里哪怕只有一丝丝的焦虑和乏力。这不是他喜欢让她看到的他的形象。

    所以,晚饭依然常常是吃得很安静。两个人埋头吃饭。

    吃完饭,他帮她洗碗,擦桌子,收拾厨房。小恩什么都不用管,就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洗头发。把润发素仔细地抹到发丝里,然后用浴帽包起来。她把脑袋探到门外面看。客厅里亮着灯。刚买来的雏菊插在放着清水的大玻璃瓶里。她对系着围裙的他说话。

    今天我买了油漆和蜂蜡,明天想把家里所有的木头家具刷一遍。

    他说,会不会累。或者星期六的时候让我来做。

    小恩说,星期六休息的时候你还不好好补补觉。我来没关系。

    她顿了顿,又说,k,你知道吗,我是很喜欢这个家的。虽然是租来的房子。

    为什么?

    因为感觉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她笑。把头缩回门的后面,去洗头发。

    9 争 吵

    晚上他们拥抱在一起。小恩柔软的裸体在他的怀抱里蠕动,他抚摸和亲吻着她,然后反转过身体要她。做爱是他们生活里最重要的内容。可以连续地做爱,一直到她的身体出血。他不清楚这剧烈的欲望来自何处。他们在大铁床的白床单上做爱。这惘然的激情让人茫然不知所从。

    他说,小恩,你不要再吃药了。

    小恩说,不吃的话,我就会怀孕。

    我就是想让你有个孩子。

    为什么?

    有了孩子你就不会走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的确是他心里最强烈的一种推动着欲望的力量。他看着小恩洁白赤裸的身体和漆黑的长发,她的脸有一种情欲的创伤和妖艳。她对他说,我已经动过三次手术了。如果再有孩子,再做手术,我会一辈子残废。

    他说,为什么要再动手术。我要这个孩子。我也要你。

    她安静地看着他。她说,我还不能要。我还需要时间。

    她渐渐开始有一些朋友。也有了固定合作的业务。每周出去一两次。

    一早起来,洗澡化妆,然后穿着干净宽大的布衬衣,粗布裤子和棉大衣,背一个黑色的帆布大包带着笔记本电脑出去。常去国际大厦一带谈公务,回来后就对他说,那里有北京最有气质的女人们。打扮得比上海女人还精致。

    她是注重生活质量的人。化妆品一律是日本和法国的原装进口。光是不同的睡衣就可以买上许多,一件件挂了香薰袋子吊在衣橱里。当然这些她全都是自己购买。她从不问他要钱。除了家里的费用。

    她的收入是不稳定的,但一旦有收入就会是一大笔。可能会是他工作半年或一年的全部。即使如此,她依然要他负担家里全部的杂费。她说,这没有什么二话,你是男人。再没有钱,你也得负担责任。当然如果你要aa制也可以。但如果aa制,我们就分房间,各不打扰。

    他说,我是男人,也有收入。我们在一起,我肯定会承担责任。但你要说清楚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该用感情的时候用感情,该用金钱的时候用金钱。不要在该用金钱的时候用起了感情,而在该用感情的时候用起了金钱。她的眼神很漠然。

    他说,那你心里对我有没有感情呢?

    她看着他,不回答。

    他说,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仅仅是为了找一个男人陪着你?

    她说,找个男人要那么费劲吗?要千里迢迢带着大包小包飞过来?

    他沉默,不再说话。

    10 伤 口

    那天两个人准备去超市买加湿器和电暖器,附带买了一些蔬菜和熟食。

    结账的时候是小恩付的钱。两个人各自拎了大塑料袋,准备回家。刚走出超市大门,小恩就对他说,加湿器和电暖器不能算在你给我的杂费预算里。你要还给我800块钱。

    他刚好因为借给朋友钱,这个月工资已经所剩无几,准备下个月给她。嘴巴里却对她开玩笑,为什么要还你。我不还了,这些钱你来出。

    凭什么。我在家里做菜烧饭,做家务,还买床单被子瓷器鲜花,我什么时候对你计较过那些?你现在连买些小电器都不肯。那可是我们共同用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用。

    他说,谁让你买床单杯子瓷器鲜花了?我的生活本来就很简单,不需要像你这样要求高。

    我要求高?家里布置得好看难道你没有享受到吗?无能的男人才为自己找借口。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劈头盖脸地发作。而且说话的时候根本无视一个男人的自尊。他说,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是你需要的那种男人。我也没钱。

    没钱你就去死。她突然把手里装满了鸡肉,牛奶,苹果的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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