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只有在地下翻滚的份
儿,竟然无法起立。任我行道:“桑三娘,你取一枚脑神丹,将外皮小心剥去了。”桑三
娘应道:“是!”从桌上拿了一枚丹药,用指甲将外面一层红色药壳剥了下来,露出里面
灰色的一枚小圆球。任我行道:“喂他吃了。”桑三娘道:“是!”走到秦伟邦身前,叫
道:“张口!”秦伟邦一转身,呼的一掌,向桑三娘劈去。他本身武功虽较桑三娘略逊,
但相去也不甚远,可是足踝给长鞭卷住了,穴道受制,手上已无多大劲力。桑三娘左足踢
他手腕,右足飞起,拍的一声,踢中胸口,左足鸳鸯连环,跟着在他肩头踢了一脚,接连
三脚,踢中了三处穴道,左手捏住他脸颊,右手便将那枚脱壳药丸塞入他口中,右手随即
在他喉头一捏,咕的一声响,秦伟邦已将药丸吞入肚中。
令狐冲听了鲍大楚之言,知道“三尸脑神丹”中藏有僵伏的尸虫,全仗药物克制,桑
三娘所剥去的红色药壳,想必是克制尸虫的药物,又见桑三娘这几下手脚兔起鹘落,十分
的干净利落,倒似平日习练有素,专门逼人服药,心想:“这婆娘手脚伶俐得紧!”他不
知桑三娘擅于短打擒拿功夫,此刻归附任我行,自是抖擞精神,施展生平绝技,既卖弄手
段,又是向教主表示效忠之意。任我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桑三娘站起身来,脸上神色
不动,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任我行目光向黄钟公等三人瞧去,显是问他们服是不服。秃笔翁一言不发,走过去取
过一粒丹药服下。丹青生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甚么,终于也过去取了一粒丹药吃了。黄钟公脸色惨然,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正是那《广陵散》琴谱,走到令狐冲身前,说
道:“尊驾武功固高,智谋又富,设此巧计将这任我行救了出去,嘿嘿,在下佩服得紧。
这本琴谱害得我四兄弟身败名裂,原物奉还。”说着举手一掷,将琴谱投入了令狐冲怀中。
令狐冲一怔之际,只见他转过身来,走向墙边,心下不禁颇为歉仄,寻思:“相救这
位任教主,全是向大哥的计谋,事先我可半点不知。但黄钟公他们心中恨我,也是情理之
常,我可无法分辩了。”黄钟公转过身来,靠墙而立,说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
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好作一番事业。但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
萌退志。东方教主接任之后,宠信奸佞,锄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是心灰意懒,讨此差
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十二年来,清
福也已享得够了。人生于世,忧多乐少,本就如此……”说到这里,轻哼一声,身子慢慢
软垂下去。秃笔翁和丹青生齐叫:“大哥!”抢过去将他扶起,只见他心口插了一柄匕首
,双目圆睁,却已气绝。秃笔翁和丹青生连叫:“大哥,大哥!”哭了出来。
王诚喝道:“这老儿不遵教主令旨,畏罪自尽,须当罪加一等。你们两个家伙又吵些
甚么?”丹青生满脸怒容,转过身来,便欲向王诚扑将过去,和他拚命。王诚道:“怎样?你想造反么?”丹青生想起已然服了三尸脑神丹,此后不得稍有违抗任我行的意旨,一
股怒气登时消了,只是低头拭泪。任我行道:“把尸首和这废人都撵了出去,取酒菜来,
今日我和向兄弟、令狐兄弟要共谋一醉。”秃笔翁道:“是!”抱了黄钟公的尸身出去。
跟着便有家丁上来摆陈杯筷,共设了六个座位。鲍大楚道:“摆三副杯筷!咱们怎配和教
主共席?”一面帮着收拾。任我行道:“你们也辛苦了,且到外面喝一杯去。”鲍大楚、
王诚、桑三娘一齐躬身,道:“谢教主恩典。”慢慢退出。令狐冲见黄钟公自尽,心想此
人倒是个义烈汉子,想起那日他要修书荐自己去见少林寺方证大师,求他治病,对己也是
一番好意,不由得有些伤感。
向问天笑道:“兄弟,你怎地机缘巧合,学到了教主的吸星大法?这件事倒要你说来
听听。”令狐冲便将如何自行修习,如何无意中练成等情,一一说了。向问天笑道:“恭
喜,恭喜,这种种机缘,缺一不成。做哥哥的好生为你喜欢。”说着举起酒杯,一口干了。任我行和令狐冲也都举杯干了。任我行笑道:“此事说来也是险极。我当初在那铁板上
刻这套练功秘诀,虽是在黑狱中闷得很了,聊以自遣,却未必存着甚么好心。神功秘诀固
然是真,但若非我亲加指点,助其散功,依法修习者非走火入魔不可,能避过此劫者千中
无一。练这神功,有两大难关。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