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天造地设般的男女除了萦引旁人目光外,一路上还数次被外省来的新生拦下来投石问路,他俩尽管对宁大也是知之甚少,但还是一副菩萨心肠地知无不言。当然,并非全都有问必答,要是刚才走过熟悉的地方,就指点一番,碰到自己都闻所未闻的,不敢妄语,就让对方去问问别人。
路过一间小卖部时,萧云进去买了两瓶冰冻饮料,一瓶绿茶,他的,一瓶脉动,许子衿的。
“听爷爷说,江山是你的?”许子衿没喝两口,就封上了盖子,太冷,胃有点受不了。
“对不起,之前隐瞒了你。”萧云摸摸鼻子。
“没事,我明白你的苦衷。”许子衿浮起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
“谢谢你,丫头。”萧云的眼神柔情万种。
“笨蛋。”许子衿瞪了一眼他,然后整了整鸭舌帽,又问道,“听说江山的资产过亿了?”
“全靠端木子路。”萧云微笑道。
“走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许子衿略微皱了皱眉头。
“会吗?”萧云端着那瓶绿茶,已经拧开了盖子,却迟迟没有喝。
“我觉得有点。”许子衿抿抿嘴唇。
“还好吧。”萧云终于喝了第一口绿茶。
许子衿轻呼了一口气,凝眉思忖,忽然问道:“你去过非洲,听过有种植物叫尖毛草吗?”
“没有。”萧云摇摇头。
“据我所知,非洲草原上有一种尖毛草,是那里长得最高的茅草,可它的生长却极为特别,在最初的半年里,它几乎是草原上最矮的草,只有一寸高,但半年后,雨水一旦到来时,却像施了魔法一样,只需三五天,便有一米六至两米的高度。原来,在前六个月里,尖毛草不是不长,而是一直在长根部,雨季前,它虽然露头一寸,但却扎根地下超过28米。”许子衿意味深长道,几乎每一次她意有所指的时候,都不会明说,而选择旁敲侧击,这样不至于让死要面子的男人难堪。
善解人意的女人,永远是那样的可爱。
萧云当然知道她想提醒自己什么,江山现阶段才刚刚起步,却扩张得如此之快,近乎一步登天了,万一资金链跟不上,无法偿还银行贷款,就会满盘皆输。放缓脚步,打牢根基才是重中之重。许子衿适可而止,不再过多赘言,留给他独自思考的空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凉水之后,又继续前行。
在古色古香的图书馆逛了一圈,出来,两人爬上了后面一座大约只有五层楼高的小山坡。
坡脚下,是一个不大的人工湖,唤作“潜龙湖”,取“乾隆”的谐音,也寓意潜龙在渊。
“这里真是拍拖圣地啊。”萧云看着坡顶周围树木葱郁,草花繁盛,人迹罕至,感慨了一句。
“恶俗。”许子衿翻了个白眼。
“丫头,想没想过在大学谈场恋爱?”萧云笑眯眯道。
“没想过。”许子衿不假思索道,凝视着那一片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湖泊。
“都大学了,还拘谨啥?敞开心扉吧,去追求你心目中的完美爱情。”萧云柔声道。
“爱情?幸好爱情不是一切,幸好一切都不是爱情。”许子衿淡淡一句。,
“我听人说‘不谈恋爱,枉读大学’,傻丫头,别给自己留遗憾。”萧云敲了敲她脑袋。
“萧云,你是不是很想我找个男朋友?”许子衿忽然转头,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这个年轻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云赔笑道。
“那就别废话。”许子衿狠狠瞪着他,然后转过头,神情逐渐恢复淡然平静,目光依然落在湖面上,轻声道,“一个人的世界,挺好,安静,没有太多烦忧。冷了,就给自己加件外套,饿了,就给自己买个面包,渴了,就给自己煮壶开水,病了,就给自己一份坚强,失败了,就给自己一个目标,跌倒了,在伤痛中爬起,并给自己一个宽容的微笑,我喜欢一个人的生活。”
萧云欲说还休。
“小七哥,你知道为什么热恋中的男女会变得不一样吗?”许子衿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为什么?”萧云问道。
“因为维纳斯没有双臂,丘比特喜欢蒙着眼睛,所以恋爱中的人常常抓不住对方,看不清自己。我害怕变成这样。人心难测,我怕我付出了真心,对方却玩世不恭。”许子衿抬起头,望着蔚蓝天空上的两片白云,轻声道,“就像那两片缠在一起的白云,你在底下看上去它们重合了,事实上却永远不会相遇,因为你没有看出来,那是不同高度上的两片云。很多时候,男女之间就是这样的状态,不是吗?”
“神农氏也要尝遍百草才知其药性如何,你不试过,怎么知道对方不适合你?”萧云开导道。
“没遇到值得我尝试的男生。”许子衿心如止水道。
“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萧云轻声问道。
“很简单,我希望找一个他会在我的眼泪掉下以前就用大大的手掌捂住我的眼睛,轻声说我的眼睛只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