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哈利的背上推了一下,他们一起向前跨过了一层仿佛是清凉的水帘似的东西,然后进入另一端,一个相当干燥暖和的地方。
这里看不到那个丑假人和她背后的空间,他们的所在似乎是一个相当拥挤的接待处。很多巫师坐在一排排摇摇晃晃的木椅子上,一些人看起来身体完好,正翻阅着过了期的《女巫周刊》,另一些人则有着令人作呕的畸形,比如一条大象鼻子、或是胸口上多长了一只手。这屋子里几乎不比外面的大街更安静,因为很多病人都会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一个坐在最前排中间的女巫,满脸大汗,正用手里的《先知日报》用力给自己扇凉,随着嘴里喷出的蒸气,她不停地发出尖尖的哨音;还一个看起来穷困潦倒的术士坐在角落里,每隔一会儿就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随着铃声,他的头也会剧烈地振动起来,只能抱着耳朵来止住振动。
身着柠檬绿长袍的巫师在成排的椅子里走来走去,一边提问,一边在跟安布居一样的写字夹板上记录着,哈利注意到他们胸口绣着的标志:交叉着的一根魔杖和一条骨头。
“他们是医生吗?”他低声地问罗恩。
“医生?”罗恩说,看起来有些吃惊:“那些要把活人切开的麻瓜疯子?才不是呢,他们是疗伤术士。”
“这儿来!”卫斯理太太叫道,声音盖过那个又发出铃声的坐在角落里的巫师,他们跟着她排在一个标着“问询处”字样的桌子前面。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金发女巫,身后的墙上贴满了各种通知和海报,比如:“记住:干净的铁锅可以防止药剂变成毒药”;“没有资深疗伤术士批准,解毒药也可能就是毒药”。那里还有一巨幅肖像,上面有一位满头银色小卷的女巫,下面写着:
迪莉斯·德文特
圣满钩的疗伤术士,1722年--现在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1741年--现在
迪莉斯仔细看着卫斯理一夥人,仿佛在点他们的人数,当看到哈利的目光时,她微微地对他挤了挤眼睛,然后从边上走出画像,消失了。
而这个时候,排在最前面,一个年轻的巫师正在跳着一种古怪的舞步,一边在疼痛的叫声中间试图给桌子后面的女巫解释他的毛病:
“是这个--啊--我哥哥给我的鞋--噢--它在吃我的--哎唷--脚啊--你看呐,那上面肯定给施了什么--啊啊--咒语,而我又脱--啊啊啊呦--不下来。”他从一只脚跳到另只脚,就好像在热炭上跳舞似的。
“你的鞋可不该妨碍你阅读不是吗?”金发女巫说,不耐烦地指着桌子左边的一个大幅说明,“你应该去四楼的魔咒损伤部,你要是看过楼层指南就不会来这里。下一个!”
那个巫师蹒跚地横跳着躲开了,卫斯理一夥人向前挪了几步,哈利看着那张楼层指南。
物品造成的事故,底楼
铁锅爆炸,魔杖逆火,扫帚坠毁,等等
动物致伤,一楼
咬伤,蛰伤,烧伤,刺伤,等等
魔法病症,二楼
传染病,比如:龙痘,消失晕症,淋巴菌症,等等
药剂及植物中毒,三楼
皮疹,反胃,不可抑制痴笑,等等
魔咒损伤,四楼
不能接除的咒语,诅咒,不正确施用的魔咒,等等
探访者休息室/医院商店,五楼
如果你不能确定去哪里,或是难以用正常语言沟通,或
是忘记了为什么来这里,我们的接待员会很乐意帮助你。
一位年纪很大的驼背巫师,戴着助听器,正走到桌子前,“我来探望布热德瑞克·波德!”他喘息着说。
“49号病房,但我认为你是在浪费时间,”女巫轻蔑地说,“他已经彻底糊涂了,你知道--他到现在仍坚信自己是个茶壶。下一个!”
这是一个满脸倦容的男巫,他紧紧地抓着他的小女儿的足踝,而她在他的头顶上飞着,巨大的、皮革似的翅膀从她身上穿的连裤衣服的后背伸出来。
“四楼,”女巫说着,声音十分厌烦,甚至连问都没有问。那个人穿过桌子旁边的门离开了,抓着他的女儿,好像是牵着一个形状古怪的汽球似的。“下一个!”
卫斯理太太走到桌子前面。
“你好,”她说,“我的丈夫,亚瑟·卫斯理,今天早上应该是被换了病房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们--?”
“亚瑟·卫斯理?”女巫说,手指在面前的长长名单上点过,“是的,一楼,右边数第二个门,危险动物咬伤病房。”
“谢谢你,”卫斯理太太说。“你们,都跟上来。”
他们跟着她穿过旁边的门,沿着后面狭窄的走廊走,走廊两边挂满了更多的有名疗伤术士的画像,天篷上飘浮着一些水晶球,里面装满蜡烛,看起来好像巨大的肥皂泡似的,照亮了整个走廊。他们走过一扇门的时候,里面飘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黄色气体。每隔一会,他们就能听见有呻吟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