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博物院,已筹得了一大笔款项,正准备扩大收藏东方的珍品!尤其是中国的珍品,正需要像你那样的人才来负责,我们可以出很高的薪水——“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头,老老实实地告诉他:“邓肯院长,我到这里来,并不是对贵院收藏的资料有甚么兴趣,而只是对黄先生的死,来作私人的调查,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绝没有可能留下来为博物院工作。”
邓肯现出十分失望的神色来。
但是他显然是一个十分乐观的人,因为就算在失望之馀,他又立时有了新的打算,他笑道:“那么,当你逗留在这里的时候,希望你尽量给我们宝贵的意见。”
我也不禁笑了起来:“好的,我一定尽我的能力,现在,我有几件事请你帮忙。”
“你只管说!”他很快地答应着。
“第一,”我说,“我需要黄博宜留下的一些文件,我希望可以找到和他私人生活有关的纪录,以明白他的死因。”
“那很容易,自他死后,他的一切,都没有人动过,全在这间办公室。”邓肯说,接着,他又表示疑惑:“他不是死于交通失事么?”
“是的,我也相信是,但是其中又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疑点,这种小小的疑点,警方通常是不予接纳,所以我只好作私人的调查。”
邓肯点着头:“你可以使用这间办公室,作为你办公——我的意思是研究黄先生遗物的所在。”
“谢谢你,”我衷心地感谢他的合作:“还有,黄博宜生前的住所——“
“他死后,没有亲人,是以钥匙由警方交给了我,我已登报出售他的住宅了,但是还未曾有人来买。”
我忙道:“请你告诉我他屋子的住址,和将钥匙给我,我要到他房子去看看。”
“可以!”邓肯有求必应。
他将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取出了一串钥匙来给我,又将黄博宜那屋子的住址,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根据他的叙述,大约驾车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了。
我向他告辞,他一直送我到博物院的门口,我上了车,驶向黄博宜的住宅。
十分钟之后,我发现黄博宜的住宅,相当荒僻,那里,每一幢房子的距离,都在两百尺以上。
而车子上了一条斜路,落斜坡之后,另有一条小路,通向黄博宜的住宅,在那里,只有这一幢房子。
房子的外形,看来并没有甚么特别,是典型美国中产阶级居住的那种平房,房子前,有一个花园。可是当我看到了这所房子时,我不禁愕然,因为在房子的花园前,停着四五辆摩托车。
而且,花园的门也开着,屋中还有音乐声传了出来,绝不像是空屋!
我几乎以为我是找错了地方,我停下车,取出邓肯画给我的草图,对照一下,肯定了我要找的,正是这幢房子之后,我才下了车,来到了屋子面前,走进了花园,我发现屋子的窗子,有好几扇打开着。
我不从大门中进去,先来到了窗外,向内张望了一下,我看到屋中,有十来个青年男女,有的在拥吻,有的抱在一起沉睡,有的几个人抱成一团。
那几个男的,几乎都赤着上身,而女的,则根本和不穿衣服差不了多少。
地上,全是古里古怪的衣服,和一串串五颜六色的项链,啤酒罐到处都是,那些长头发的年轻男人,肆无忌惮在摸索那些女郎的胴体。
我看到了这样的情形,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蹲下身来。
窗外是一排矮树,当我蹲下身来之后,我倒不怕被屋中的人看到,而且,从屋中人的那种神情看来,他们一定曾服食过毒品,也不会注意屋外的动静。
我的脑中十分乱,这是我蹲下来的原因,因为我必须想一想,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
从这群人的样子来看,他们正是在美国随处可见的嬉皮士。
但是,他们又怎会在黄博宜的屋子中的呢?
这一群嬉皮士,是不是就是我和熊逸怀疑的邪教组织呢?邪教组织,和嬉皮士,只不过是一线之隔,那是众人皆知的事。
我想了一两分钟,知道单凭想像,得不到答案,必须进去和他们会面。
我先来到了门外,将那五六辆摩托车的电线割断,然后我又回到了大门前,大门居然锁着,这些嬉皮士,显然全是从窗中或是后门进出的,我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一脚将门踢开,走了进去。
当我大踏步走进去时,我还发出了一声巨喝:“统统站起来!”
可是,那些男男女女,却只是个个抬起头来,懒洋洋地向我望了一眼,像是根本没有我的存在一样,有好几对,又拥吻起来。
我又走前一步,抓住一个男孩子的长头发,将他从他的女伴身上,直提了起来,我大喝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准你们进屋子来的?”
那大孩子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岁,他笑着:“别发怒,先生,屋子造了是给人住的,我们发现这屋子是空的,进来利用一下,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