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制度,他的任务完全与党代表相同。”从他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当年政治工作在苏联红军中的重要地位。军校主要教授战略战术、军事技术方面的内容的同时,政治课程占相当的分量。从日记中也可以看出,他学习得相当认真,且颇有心得。
对军事理论和战略战术,他也很有兴趣。在这个军校学习时间虽然不长,但成绩优秀。他重点研究游击战术,撰写的研究报告出色,受到苏联方面的重视,吸收他为俄共预备党员,留校当翻译。1928年6月,他被调任列宁大学中国学生的助理指导。其主要工作是带领“列宁大学”中国留学生在苏联境内参观考察,这是一种学习的重要形式。
后来,他被分配到一个电气厂当学徒,体验苏联工人的生活。接着,被下放到一个集体农庄,在那里当农民,尽管这种安排具有惩罚性,起初农民们对他不太友好,但他通过自己的出色工作赢得他们的信任,“当选了农村苏维埃的主席”。在他离别时,当地农民热烈欢送,“他们手中有的拿着苹果,有的拿着鸡鸭……”那是苏联朴实的农民对一个中国小伙子表达的真挚感情。
1933年春天,他到一个金矿工作半年后,又回到自己曾经当过搬运工的火车站,在这个车站附近的乌拉尔重机械厂工作,从勤杂工,做背铁条、修马路、抬机器之类的活,到当上技工,从提升为技师到晋升为副厂长。一个外国的年轻革命者,在很短时间里,能由最底层跃升到领导层,这说明他干得很不错。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有正义感的青年,据说,他与后来成为他的终身伴侣的俄罗斯姑娘相识相爱,就起始于见义勇为,用真实的感情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女”的人间喜剧。正是在这个工厂,芬娜(后来改名为蒋方良)与他结为异国情侣,并肩战斗,生儿育女。
他从工厂到农村,又从农村到工厂,有委曲,有伤感,但没有动遥蝴执著地追求的“信仰”。他是怀着“为了追求真理,为了争气做人”,而到基层去接受考验,经受锻炼的。然而,有一件事情却使他产生更强烈的归乡情。
对于他所具有的蒋介石这样的政治背景,即使他宣布与其父断绝父子关系,也无法改变别人的偏见,无论哪个营垒的人们,特别是领导者们会不会真的这样认为,国内有种种猜测。王明在召蒋经国回来谈话时,对他说:“中国方面,谣言四布,说你已被捕,你应该写封信给你母亲,说你在工作,完全自由。”
此时的蒋经国非彼时的他了,他不情愿这样做,与王明争辩,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压力,给母亲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与前一个声明的言词要和缓些,然而,它深刻得多,他用事实对蒋介石的暴戾和人性泯灭的控诉,使得蒋介石十分难堪;他“重申他对共产主义的信念,昨天的我,是一个军阀的儿子,今天的我是一个共产党员,觉得奇怪吗?我对共产主义的信念,丝毫没有动摇过,对革命理论的研究,愈来愈有认识”的表白,更可能使蒋介石对自己的儿子感到绝望。这封信无疑是一个重型炸弹。1936年1月,苏联最权威的报纸《真理报》全文发表了这封信,4月,《纽约时报》摘要刊登。
然而,这封信却成为他人生中的又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他不仅决意要离开被当作第二故乡甚至是具有政治意义的第一故乡,而且也朝他无情鞭笞过的父亲走近,向他所追求的“信仰”的逆方向走去。
蒋介石的“洗脑术”还是驯化了他。上面用比较多的笔墨,说明蒋经国在苏联成长的过程,说明他对“共产主义信仰”追求的执著,是想说明让这样的人改变自己的信仰并非易事。可是,回国后不久,却成为一个反对共产主义的坚定分子。江南先生称之为“戏剧性的发展”。这样的变化,仅用一个“假革命”的投机者来说明,是很难让人信服的;仅用“血浓于水”的亲情来诠释,也可能产生误导。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生追求现象,是多维力作用的结果。其中,蒋介石的“洗脑术”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
1936年的“西安事变”为蒋经国回国搭了一个平台。他多次回国的要求,终于被批准。蒋介石向周恩来问及蒋经国在俄怎样,含蓄地表达出想要儿子回国的愿望,周恩来说,我们想办法。通过多方的努力,此答允成为事实。1937年3月,蒋经国携着妻子儿女们踏上归国之路,这可能是一个分道扬镳的旅程,他的心情极其复杂。在中国政府驻苏使馆,他问大使蒋廷黻:“你认为我父亲希望我回国吗?”这句简短的话语,道出他忐忑不安的内心世界。
1937年3月,蒋经国带着妻儿乘火车离开莫斯科,开始了返回故里的历程,此时的他,是不是真的像有的人说的那样:“昔日无产阶级革命理想,从此被一脚踢到九霄云外”?似乎还不好下如此干脆的结论。他在当天作了日记,从字里行间看到的是对自己生活10多年国家的赞扬与难舍之情,不过当他迈出归途的第一步,确实是他“信仰”的一个分水岭。
4月中旬,蒋经国抵达上海。此后,经过不太长的时间,他从昔日执著的共产主义信仰者,变成反对这一信仰,维护蒋介石统治的干将,直至后来成为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