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同时又告诉他们我受之无愧,一切都是按照合同办事,并没有亏欠你等。)?”来保道:“蒙老爷天恩,书到,众盐客就都放出来了。”太师又向来保说道:“累次承你主人费心,无物回敬,如何是好?你主人身上可有什么官役?”来保道:“小人的主人一介乡民,有何官役?”太师道:“既无官役,昨日朝廷钦赐了我几张空名告身(委任官职的凭书。)札付(上司行下的公文。),我安你主人在你那山东提刑所,做个理刑副千户,顶补千户贺金的缺儿,好不好?”来保慌得叩头谢道:“蒙老爷莫大之恩,小的家主粉身碎骨,莫能报答!”于是唤堂候官抬书案过来,即时签押了一道空名告身札付,把西门庆名字填注在上面。又向来保道:“你二人替我进献生辰礼物,多有辛苦。”因问:“后边跪的是你什么人?”来保刚要说是伙计,那吴主管向前道:“小的是西门庆舅子,名唤吴典恩(此人是“十兄弟”中一个帮闲,后来当西门庆的伙计,根本不是什么大舅哥儿、小舅子之类。)。”太师道:“你既是西门庆舅子,我观你倒好个仪表(主要是礼物的关系,看送礼的人就是顺眼。)。”唤人取过一张札付:“我安你在清河县做个驿丞,倒也可以。”那吴典恩乐得磕头如捣蒜。又取过一张札付来,把来保名字填写山东郓王府,做了一名校尉。俱磕头谢了,领了札付。吩咐明日早晨,吏、兵二部挂号,讨勘合(证书。在文书骑缝盖章,分为两半,双方各执一半以便勘对。这种习惯保留至今。),限期办理报到赴任的手续。又吩咐翟谦西厢房管待酒饭,讨十两银子与他二人做路费,不在话下。
翟谦向来保说:“我有一件事,央及你爹替我办一办,未知你爹肯应承否?”来保道:“翟爹说哪里话!蒙你老人家在老爷前这等扶持看顾,不论什么事,但肯吩咐,无不奉命。”翟谦道:“不瞒你说,我答应老爷,每日只贱荆(谦称自己的妻子。)一人。我年将四十,常有疾病,身边通无所出(你有病,还祸害人家女儿干什么?)。央及你爹,你那贵处有好女子,不拘十五、六上下,替我寻一个送来。该多少财礼,我一一奉过去(这就是要人情,想纳妾,还非得大老远地去山东找?)。”随后将一封回书给了来保,又送二人五两盘缠。来保再三不肯受,说道:“刚才老爷已赏过了。翟爹还收回去。”翟谦道:“那是老爷的,此是我的,不必推辞。”当下吃毕酒饭,翟谦道:“如今我这里替你差个办事官,同你到你们的住处,明早好往吏、兵二部挂号,就领了勘合,好起身。省的你明日又费往返了。我吩咐了,部里不敢迟滞你文书(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他也对这次交易很满意,所以想得很周到。)”一面唤了个名叫李中友的办事官,吩咐:“你与二位明日同到部里挂了号,讨勘合来回我话。”不消两日,把事情干得完备,二人赶忙起身,星夜回清河县来报喜。
正是:富贵必因奸巧得,功名全仗邓通成。
另一方面,西门庆在三伏天气里的一天,“消遣壶中闲日月,遨游身外醉乾坤”,一家人正在吃喝玩乐。
妻妾正饮酒中间,坐间不见了李瓶儿。月娘向绣春说道:“你娘往屋里做什么哩?”绣春道:“我娘害肚里疼,歪着哩。”月娘道:“还不快对她说去,休要歪着,来这里听一回唱罢。”西门庆便问月娘:“怎的?”月娘道:“李大姐忽然害肚里疼,房里躺着哩。我使小丫头请他去了。”因向玉楼道:“李大姐七八临月,只怕胎气动了。”潘金莲道:“大姐姐,她哪里是这个月?大概是八月里的孩子,还早哩!”西门庆道:“既是早哩,使丫头请你六娘来听唱。”
李瓶儿坚持听了一套曲子,实在坚持不了,又回到房里,疼得直打滚。月娘知道后,说:“我说快到日子了嘛,六姐还和我犟。快把接生婆蔡老娘请来。”一伙儿人忙乱着。那潘金莲见李瓶儿待养孩子,心中未免有几分气。在房里看了一回,把孟玉楼拉出来,两个站在檐柱儿底下歇凉,一处说话。说道:“哎呦呦!紧着热剌剌的挤了一屋子的人,也不是养孩子,都看着下象胆(魏子云先生举《湘山野录》和《酉阳杂俎》上的记载,说象胆“随四时在四腿”,变化不定。而“下”是指畜生产崽。象胆不能下出来,可见是在讽刺众人过于敏感。她的语言知识含量太高,所以我解释出来供大家欣赏。)哩。”
玉楼见蔡老娘进门,便向金莲说:“蔡老娘来了,咱不往屋里看看去?”那金莲一面不是一面,说道:“你要看,你去。我是不看她。她是有孩子的姐姐,又有时运,人怎的不看她?刚才我自不是,说了句‘只怕是八月里的’话儿,叫大姐姐当众抢白我一顿。想起来好没道理,倒恼了我这半日(不是恼月娘,是恼瓶儿,也是恼自己肚子不争气。)。”玉楼道:“我也只说她是六月里孩子。”金莲道:“这回连你也韶刀(糊涂)了!我和你这样算:她是去年八月来的,又不是黄花女儿,当年怀,入门养。一个婚后老婆,汉子不知见过了多少。(即便是娶进门来。笔者加。)也(得)一两个月才生胎(意为不肯能进门就怀孕,怎么也要进门之后过一段才可能怀孕。潘金莲是利用一切机会攻击李瓶儿之子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