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过简要总结,在此不做赘述。正是因为宋惠莲对潘金莲构成了威胁,嘲讽其出身,嘲讽其小脚,抢占西门庆,调戏陈敬济,突破了潘金莲忍耐的限度,可是因为西门庆和宋惠莲热情似火,而宋惠莲也表露出一种做低伏小的姿态,她尚可容忍。然而,让她难堪的是,来旺儿的主动进攻,彻底挑战了她的底线,她效仿战国辩士,用犀利的词锋,鼓动西门庆展开杀戒,可是,西门庆确实太过迷恋惠莲,于是她就攻击西门庆的弱点,说惠莲“千也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万也说相随百步也有个徘徊意”,这对于以征服和占有为目的的西门庆来说,心理上很难接受。西门庆听完惠莲的死讯后,之所以如此冷淡,除了因为她的肉体消亡后,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外,就是因为他听说惠莲是想念汉子才自寻短见,这大大地刺伤了作为一个征服者的自尊心。而且,潘金莲为了找到枪手,到孙雪娥那里挑拨离间,终于处成了悲剧的发生。
七、潘金莲与来旺儿之间的矛盾。
在“潘、孙荷花饼大战”时,孙雪娥曾经对月娘提过这样话,她说:“娘,你还不知淫妇,说起来比养汉老婆还浪。一夜没汉子也成不的,背地干的那茧儿,人干不出,她干出来。当初在家,把亲汉子用毒药摆死了,跟了来……”虽然这是出于仇家之口,不过确实是金莲的实录。尤其重要的是,雪娥提起了用毒药毒死武大的事儿。这个事件不像在《水浒传》中,早已大白于天下,在“金瓶梅世界”中,这还是一个秘密。当时为了陷害武松,就是来旺儿到知县那里跑的门路,所以来旺儿应该知道底细,不知道他与雪娥在那时有没有瓜葛,如果有,肯定就是从来旺儿那里得到的内幕消息。然而雪娥的这种揭发,触动了西门庆的隐私,所以晚上他回来后,潘金莲弄得花容不整,讨要休书,然后说雪娥背后议论她“千也说我摆杀汉子,万也说我摆杀汉子”,听完这话,西门庆的反应是暴跳如雷,又冲进厨房毒打孙雪娥。反应如此剧烈,应该不仅仅是为金莲报仇,更是让她闭嘴,少要胡言乱语。
如果那时来旺儿和雪娥已成情人关系的话,他对自己不能保护情人,应该充满愧疚之感,从这个角度来看,金莲和来旺儿是有宿仇的。
这次来旺儿把潘金莲扯进来,确属自讨苦吃,打击一片,自树强敌。西门庆勾引惠莲,不是金莲唆使的,她甚至是极力反对的,虽然这种反对不是匡夫以正义,而是出于对性欲资源的保护,但毕竟不能把这笔帐算在金莲头上。况且,即便她是一个贤妻良母,比如是吴月娘的身份,能劝得了西门庆,都未必能劝得住宋惠莲。彼时的惠莲尝到了甜头,能得到散碎银两,而自己又没损失什么,也没掉块肉,凭什么半途而废?要说在事后,潘金莲确实有过纵容,但是她不纵容又能如何?吴月娘在作风上最为正派,尚且三番五次遭遇误解、呵斥和冷暴力,以潘金莲之做派,能说出逆耳忠言吗?遇到西门庆这样的“昏君行货”,只能是让九尾狐狸精引导他走上不归路,确实没有康庄大道可供选择。这样说不是为潘金莲辩护,而是就事论事,就论西门庆勾引宋惠莲这件事,她应该承担多少责任。以此来说明,来旺儿的不可理喻。
如果仅仅是宋惠莲接收些甘露,她再谨小慎微一些,金莲尚且可以忍耐,但是来旺儿揭露其隐私,无异于火上浇油,而且来旺儿缺少自知之明,竟然以功臣自居,以为自己跑腿是个多大的功劳,言外之意,好像没有他的周全,潘金莲早就一命呜呼了,这样又伤到了她的自尊,要知道,为了维护脆弱的自尊心,她挑动了无数次的内战。这只马蜂你不惹它,它尚且螫人无算,如今来旺儿却捅马蜂窝——潘金莲毒杀亲夫的隐私和脆弱的自尊——她怎能不恼羞成怒?这样新账旧账一起算,盛怒之下,潘金莲把来旺儿夫妻纳入了自己战略版图之内,兵锋所向,惠莲遭遇了灭顶之灾。
晚上回来,金莲又把眼睛弄得像个桃儿似的,一如攻击孙雪娥时的故事,把来旺儿“醉中谤讪”的话讲了一遍,重点提出“毒杀亲夫”一节,捎带把雪娥与来旺儿的关系带出来,西门庆果然找小玉、来兴儿核实,勘问明白之后,首先毒打雪娥一顿,取消其小妾身份。如果要是没有宋惠莲,“瓮中捉鳖”的栽赃陷害把戏可能是提前上演,但是他先找惠莲核实,她同样口若悬河、切中要害,一方面替来旺儿赌誓,一方面抓住举报人来兴儿的破绽,说因为夺走了他的买卖,他怀恨在心,恶意诽谤,这样的话不可信。关键是惠莲在紧急时刻献上了舌头,关键是西门庆对惠莲的贪恋,关键是西门庆这个蠢货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信了惠莲,而且当时约定,让来旺儿先去东京蔡京那里跑门路(当时有个盐商王四峰拿两千银子解脱牢狱之灾,西门庆净赚一千两,准备用一千两去打点。),然后再给他本钱去杭州做生意。
潘金莲知道后大怒,她不仅是怒来旺儿因祸得福,更怒在宋惠莲的影响力大于己,她劝西门庆时提出,如果来旺儿拼着把不值钱的老婆撇了,拐跑这一千两银子怎么办?无疑,这句话打中了西门庆的七寸。在之前就说过,西门庆在女人身上花钱是有限度地,散碎银两他眼睛都不眨,但如果是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