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脚步极轻,显是怕惊醒了我。从那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和心跳声听出,那人似乎走到了我床前不远,便裹足不前,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过了良久,不见那人动静,我正要出声。帐帘微动,一只手探了进来。隐隐的梅香入鼻,我不由惊讶。小兔崽子吕青?!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得闭了双眼,继续装睡。
床头一沉,梅香更近了,几乎贴面拂过。一只微凉的手蜻蜓点水般轻触了一下我伸在被外的右腕,过了片刻,见我毫无动静,便放心得搭上了我的脉。
我有些哭笑不得。没别地儿找病人练习切脉么?还是…关心师傅的身体恢复得怎样了?
“…师傅?你醒了么?”手收了回去。吕青轻声低唤道,“…秦老伯让徒儿端了碗补血生暖的药粥来,要热着吃才好。”
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喷得痒痒的。我忽然忆起自己小时候半夜猫在被子里看漫画时,老爸查床来也经常这么诓我,不由心头暗笑。小兔崽子,你说谎的本事可差远了。先不说秦老头是否真的吩咐你端粥来给我喝,就是方才你出声询问前的一系列动作就说明你在诈我。
咦喂,几日不见,这小兔崽子倒是狡猾了许多嘛…这样好笑得想着,我的心底却泛起丝丝苦涩。以前跟着我这个师傅,为了装成熟,太压抑自己了吧。如今和同龄的玩伴杨小桐、狗子他们在一起,同学同玩,青梅竹马,一定很快活,很开心吧…
越想越别扭,我更是不愿此刻瞧见他。稳了呼吸,索性真的开始做本姑娘的春秋大梦。
吕青也没了声音。床头却依然沉着,显然他还没有离开。
屋内静谧非常,偶尔一声炭火渣滓的咔叭声。屋外檐下的铜制悬鱼,叮叮当当得摇摆着。
一阵暮春微风吹过,我似乎听到了院外林内,桃花落下的簌簌声,林外的水塘荷池内,鱼儿跳水花溅,还有院墙那边的后院中,忙着煮饭喂马的奴婢仆从们因为我的康复而放松下来的欢笑不止。
将要落下的夕阳,缓缓升起的廖星。日月星辰,生灵花草,正在以某种恒古不变的韵律在柔和荡漾着。
劫后余生的感动。我体内刚成的天婴似乎也感应到了那股天地节奏,海蓝色闪烁着,旋转加快了几分。神识进入,我趁机运转起那段最新的修道功法,经络里半透明的天元之气顿时如大江大河,以天婴为起止点,开始流动不息…
直到那颅中天婴似乎长大了几分,天地浩气也盈满体内,暂时无法再吸纳为止,我才意犹未尽得退了出来。功力初增,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雀跃欢呼,让人热血沸腾得直想去劈天撼地。
想做就做!我正要起身,唤出璨穹,出去活动几把。
唇上一热,梅香入鼻。
咦喂!等等…小兔崽子,他还在么?我反过味来,睁开双眼。看到眼前那人那景,险些天婴离窍。
帐前的落日余辉里,紧闭的双眸,直挺的秀鼻。白暂的脸颊上两抹绯红如霞,卷翘的睫毛正扇羽般兀自颤抖不停。
唇上又是一热,是他小心翼翼得再次点吻而过。
…鼻内有些湿润…
我本就因为练功,有些精力过盛,如今又看到吕青这副大异平常的热情模样,早就忘了什么杨小桐,什么要和他保持距离。伸出双臂,一把环住了他要退后的脖颈。
“啊!”睁开双眸,见我直勾勾得瞪眼盯着他,吕青惊惶失措得便要逃跑。
我探腿一扫,翻身将他压至被上。
大概是顾忌我大伤刚愈,吕青软软得推搡挣扎几下,“你、你放开…”
瞧着那不断轻喘的樱桃小口,我头一晕,贴了下去。
“唔!…”
卷了那四处躲窜的小舌,我抱紧身下人。唇吮齿啮,不断汲取着他口中那冷冽甘甜的梅香津液。
接触挤压着的腿腹部分温度上升,眸子里渐渐泛起了水雾。鼻尖微颤,吕青呼哧呼哧得急喘起来。
放了那两瓣红唇,我吸吸鼻子,探手摸向他的双腿之间。那处果然已经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不禁逗的小兔子!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松着他的腰带,我一边再次俯下身,想要咬上那粉嫩的元宝耳朵,说几句甜蜜情话。
“啪!”脆响声过,我的脸颊一痛,微笑也僵在了嘴边。
我捂着脸,惊讶得瞧向他,“你、你扇我耳光?”
明明动情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慌张,可随后就被两团水气笼罩。小兔子咬着自己的贝齿,“放开我!上回是个错误,这回呢?这回,你、你不能再这般作践我。”
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得扎了一针,却不知是酸是痛,是嫉妒是懊悔。
激情顿消。我翻身下床,走到窗前,再不敢看他,“对不起,这回是我不对,你走吧!”
不知道吕青何时离开的,耳畔反复响起的是他那句“上回是个错误”。只是六个字,居然就能让本姑娘心痛成这个样子…
太阳终于沉落,屋内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