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台上,一只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古怪吃食。六个穿着绣有“天下独一”字样的年轻伙计,正精神抖擞得吆喝招呼着。
早起的百姓被那阵阵稀罕的香气和新奇的吆喝声吸引,在天下楼门口越聚越多。
浇了油的滚烫铁板上,新鲜的**蛋打在黄澄澄的玉米糊糊上,“哧——”的一声,排队在前的几人紧抽一下鼻子,“好香!”但见那师傅手下翻飞,葱花、大酱,还有认不出来的古怪配料配合着薄如纸的肉卷、菜丝不断撒落。不消半刻,一只造型古怪的果子带着腾腾热气被裹在一种特殊处理过的带字纸张里,递到了一个少妇手上。
“别挤,别挤!下一个是我!”眼见少了一人,队伍闹哄起来。
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伙计不慌不忙得走上前去,“大伙莫急,人人有份。站好队伍,您方便咱们也方便哎!”
另一边卖烧麦的伙计趁机吆喝道,“新出笼的大肚弥勒包哎!一文钱一个,**肉、香菇、虾米,样样俱全!”
站在天下楼二层,我看着下面的早点销售情况,不时点点头。
身旁,掌柜宁陵族的刘和也不时微笑,显然开店这几日的营业收入,光是早餐这块,就入账不少。
刘和,曾在江扬城内的一家饭庄中当掌柜,后回无冥城定居,为人精明,善理财。目前是天下楼这一块的面上掌柜。为了避嫌和不必要的麻烦,除了饭庄员工,我对外只说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当老板。
“主上,属下以为,依咱们店的兴旺势头,应尽快推出后面雅园的特色酒宴。”难得见我一回,刘和趁机建议,“有几位大人,已经托仆从来询问好几回了。”
我沉思片刻,“再等等。如今面街这块,午餐和晚餐刚推出没多久,宣传还不够,外送培训也没完成。后面的雅园,虽说装潢好了,酒席价位在长阳城内算得数一数二的了,咱们要让更多的达官贵人认识天下楼,知道这里值得他们撒银子,撒再多也不后悔才行。”
刘和点点头,在随手拿着的册子上划拉了一会儿,“还是主上见识深远。”
深远?希望吧。我皱皱眉头,对开放饭庄后院的雅园还是有点顾虑。
西唐的商人都知道,京城内达官贵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也是最难赚的。说好赚,是他们一个个家大业大,油水十足,伺候得高兴了,赏个百来两的小费也不心疼;说难赚,却是他们势力广大,一旦伺候得不满意,没事找事儿,排挤勒索甚至诬陷下狱、砍头丢命,也是有的。
不过,怎么说,天下楼的老板,本姑娘也算是皇亲国戚吧?大树底下好乘凉,何况是皇帝这棵大树。
不知是不是最近越富越胆小。数了几天金子银子,看了不过半个时辰的饭庄账簿,本姑娘竟有些畏首畏尾了。哎,算了,有什么好想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穷担心也没用。
龙二看我又皱眉又松眉的古怪样子,不由笑道,“主上放心,那水道机关按照开店的时辰,一直运转着,担保不会有问题。何况咱们还有秦老的一套备用机关。”
放宽心xiong,我也有了闲情。看看龙二,一副正经样子,连娘娘腔也几乎消失,不由很想问问他,怎么只有在府里时才装腔耍嗲,故意招惹本姑娘的相公们生气吃醋。不过,这种性向古怪的家伙,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我摇摇脑袋,“形象店那边,你和蔡姨准备的怎样了?”
龙二拍着xiong膛,“没问题。衣料有咱们族里人供应,脂粉、唇膏、发髻搭配什么的,我和那老姑婆也调试了足有二十来套,都是比照如今西唐各地的流行样式想出来的点子,老姑婆手下的那十二人也训练得差不多了,如今店铺也看好盘下了,开业不开业,就等您一句话了。不过要我说,光做女子形象的买卖怎成?怎的也要招揽几个俊秀少年才好。”
才看他有些顺眼,转眼又故态萌生。我一哆嗦,忙挥手道,“反正那摊子事,我不过是出了几个点子,真正运作就交给你和蔡姨了。哪天开业,先告诉我一声就行。还有,只要能本分赚钱,狠狠赚钱,我就不管你招谁,听见没?”
带着几分“哀怨”,龙二瞧了我几眼,“听见了,主上。”
龙朔五年腊月二十,长阳城鸣熙街上,布店兼形象顾问设计店——锦绣阁开业大吉。
独一无二的锦缎纱罗,独一无二的模特走秀,外加独一无二的形象设计服务,从皇七女文霖某日逛街时的“偶然”发现开始,一时间,鸣熙街上,少妇姑娘云集。
长阳贵妇,莫不以能穿上一袭锦绣阁设计出品的“百鸟齐鸣”裙为傲;莫不以能从眉到发、从冠到鞋,搭配齐锦绣阁的“火妆佳人”系列为荣。
有某位大儒亲见自家儿媳疯狂抛银购物为证,“呜呼哉!锦绣山河锦绣阁,痴狂女儿痴狂妆。”
不过很显然,真正清楚这家以掏空全长阳乃至西唐女人钱囊为目标的店铺老板名字的人,寥寥无几。
悠闲得品了口特级碧云茶,我咂吧咂吧嘴,好象也就那样。接着继续翻看锦绣阁开店五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