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花萼楼内。
融融的炭火,淡淡的檀香。一个身着白色宽袍的中年富态女子,正抻胳膊蹬腿得做着各种不规范的瑜珈姿势。
带着几分熟络近乎,曹公公凑趣得轻声说道,“一年了,陛下身子健壮了许多,时常念起大人您的好。”
瞧着那只一年来在心底咒骂过n次的可恶大肚子狐狸,我的眼睛竟有些酸涩。
“陛下晚课快下,您且稍等,老奴先下去了。”
“嗯。”我点点头。
恭敬得等候一旁,我悄悄得打量着四周。
四海朝圣图,金凤展翼屏风,博古珍珑架,七彩琉璃灯。微启的窗外,大片的梅花摇曳,一切还是老样子的华贵典雅,清新安宁,当然也是谈论yin谋诡计的最佳所在…
回神,却看到御案下的锦垫上,一只大腹便便的狐狸正面红耳赤得费了死劲探手掰腿,活活一只德州扒**造型…噗嗤一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爱卿啊!”注意到我,文昭眯眼笑道,“来了很久了吧?”
我急忙敛了笑,跪下朗声道,“臣苏子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梁南一行,爱卿费心了。”文昭拿了一块锦帕,擦着鬓角汗水道。
“这都是托陛下的福。”细细得讲完梁南和无名岛发生的事,当然是能讲的才讲,我谦虚万分得应道。
“唉,可叹那宁陵一族,找错了仇人,落得个族毁人散的可怜下场。”
我心中一紧,正对上一双一眨不眨的小豆豆眼。我忙应和道,“是啊!无名岛毁后,宁陵族少壮全部殉难。臣等按照陛下的意思,抚恤老人,接济孩童,无名岛的组织,相信再也不复存在。”
文昭点点头,呵呵笑道,“是啊,如今朝堂一新,民间安定,多亏爱卿相助。哎,咱们不说这些了!”豆豆眼眨眨,暧mei得眯缝起来,“爱卿劳苦功高,可想好了要朕如何赏赐与你?”
早在心中排演了上百次,我跪下恭声道,“臣不过是急陛下所急,忧陛下所忧,恪尽一个做臣子的职责,哪敢求什么赏赐,倒是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希望陛下能恩准臣和丰王爷的亲事,臣就心满意足了。”
“呵呵呵呵…”文昭抿了口参茶,“此事朕不早就答允了么,再说,朕能不允么?爱卿一年未归,朕的八儿便有一年不曾理朕。唉,儿生外向啊!”得了便宜卖乖的狐狸心情颇佳得挥挥手上的明黄帛书,“旨意朕早就拟好了,爱卿放心,回府后接旨便可!”
我忙“感激涕零”得领恩谢旨,迟疑了片刻,“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您也知道,臣除了家中的一房正室相公,在梁南的时候…”
文昭笑嘻嘻得打岔道,“爱卿好本事,是那个梁南太子吧?”
挤挤眼,狐狸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朕只下旨,准文丰下嫁,又没不准你另娶夫婿。不过说起来,爱卿想必也能体谅,如今朝堂内外,奸佞方除,百废待兴,丰儿的嫁妆么…哎,朕看既然梁南太子也要嫁,干脆就一起办了,罢黜的钱相府邸现正空着,朕便赐了你,在那里办喜事,一来热闹,二来也显示我西唐泱泱大国的公平风范,爱卿以为如何?”
我嘿嘿得干笑几声。你个老狐狸!真是一毛不拔啊,赏赐府邸也是捡现成的。不过有个大宅院也好,只要不在皇城,本姑娘的亲事就偷偷加上和上官云的,一起办,反正你也不会亲自去察看。
“臣跪谢皇恩!”
“快起来吧!跪来跪去的,岂不见外。说起来,过不了多久,爱卿可就是朕的儿媳了,私下里,唤朕一声母皇才对。”
“陛下,这如何使得?”
“嗯?朕说使得就使得。”
……
切!你个大肚子狐狸!还母皇呢,呃——!和文昭虚来虚去得客套了半天,牙酸得要倒,我急匆匆得走在去太极殿的路上。
前面引路的麻脸女官显然也属于文昭心腹的档次,内情了解相当迅捷。“苏大人,您累不累,要不要到来仪殿稍作歇息?宫宴未开前,丰王爷和众皇女、大夫们在那里等候。”
“是么?”寒风吹来,我打个哆嗦,迟疑了一下,拉紧裘衣,点头笑道,“那就有劳您了。”
麻脸女官谄媚笑道,“哎,大人太客气了!这是奴婢应做的。”
可能觉得巴结王爷的未来妻主机会难得,也可能觉得本姑娘魅力非凡、和蔼可亲,见我搭话,麻脸女官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您听说了么?那日东使者进贡的宝物,有五人高的象牙好几十颗,还有南海鲛鱼吐丝织成的宫帐,据说那香味,经年不散,还有骆驼大的狼拉车,哎,让奴婢说,那不得吓死人了,到底是蛮夷…”
“嗯。”我一边听着,一边不着痕迹得打量着这难得走一趟的皇宫内苑。
镶金的琉璃瓦,嵌玉的房歇挂件,一座座的白玉飞桥,一股股的温泉潺潺,云里雾里,四季如春的楼阁水榭,只只的仙鹤梳翎,芳草萋萋。除了翟关内道人老头的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