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儿女,明辨是非,敢作敢当’。小姑姑、大婶、四嫂...”
聚在我床头的七八人慌不迭得起身。
包围解除。我舒口气,从眼缝中望去,只见几个挽钗盘髻的白衫女人互相打着眼色,似要替麻花辫求情。
哼,敢欺负我家小非,还说本姑娘能吃,该罚!
放缓了呼吸,假装没醒,我眯眼偷瞧。
明显是家主大头的沉稳女人正身坐到一张太师椅中,冷声道,“小桐!家规第二条。”
“不敬师、不尊长之妄语贪念者,斩右手,废武功。”麻花辫哭道,“三婶,小桐不敢了!你饶过小桐这回!”
我心头一惊。咿喂!这么可怕的家规,说句话就要剁手。
之前见过一面的那小姑姑急道,“她三婶,放过小桐这回吧,是我不好,没有教好...”
沉稳女子目光利剑般扫过众人,刺得人心一抖,我忙闭住双眼。
“阿秀,你的事,我稍后再说。”只听那三婶缓缓说道,“小桐偷学祈龙阵心法,已是犯了大忌,现在又妄语师傅相关之人,斩右手废武功,莫非你们还嫌重了么?”
一阵吸气声,“小桐偷学心法?!”“怎么会这样?”“小桐,你也太胆大妄为了!”那七八个正待说情的女人顿时寒了脸,不敢再上前求情。
麻花辫显然也明白今天倒了大霉,呜咽不止。
“准备家法。小桐,到祠堂去等候吧。”那沉稳女子痛声道。
心念转了几转,我暗自叹了口气。
“紫岚!不要!”原本扶着我喂羹的大婶忍不住了,慌忙起身。
我就势在床头一歪,闷哼着睁眼,“嗯...”
“呀,她醒了!”“苏姑娘醒了!”那七八个女子倒也机警,分散注意力,捡着台阶下楼道,“家主,苏姑娘醒了!”
家主三婶急忙走前,细细得搭了搭我的脉搏,不苟言笑的长脸上多了几分喜气,“苏姑娘,你可醒了!不然紫岚真不知该如何向长老交待。”
瞄到一旁的小姑姑和大婶感激得向我点点头,在众人掩护下搀起麻花辫悄声退下,我笑笑,揉着眼睛迷糊道,“这位大婶,我这是在哪儿啊?”
看着碧水青山中的各个院落和欢喜入住的宁陵族老少,我感慨万分。
天水这老家伙,果然厉害。且不说人海茫茫,四野苍苍,让他寻到这一处四季如春的人间仙境,单是准确推算出族人十年后的一场浩劫,或是营造了这谷内腹地的五十重院落和远方的无尽峰峦,这其中的任何一份本事,都叫人望尘莫及。
一直充当导游解说,陪伴在我身旁的家主三婶带着万分恭敬、崇拜的口吻道,“道人师傅有通天彻地之功。十年前不仅救得我杨氏一族三十余口免于灭门之祸,更择了此处福地,让我等安身栖命、休养生息。道人师傅走的匆忙,虽未曾告知我等名讳,却留下书信,十年后,自有他衣钵弟子来此,经过密道中的笼中笼考验,开启福地内的天外天,而我杨氏一族,奉师傅弟子为尊,兴旺指日可待也。”
瞄了眼面前信心百倍、毕恭毕敬的三婶紫岚,我苦着脸笑笑,一阵头皮发麻。
什么嘛,你个天水臭老道!耍威风的好事你都做尽了,现在轮到本姑娘拾你的烂摊子!交给我这处福地作大本营的附带条件就是帮助这三十口的孤儿寡母报仇雪恨,还不肯说明仇人姓氏,说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知道个屁!能一夜之间,连连击杀一族百十条人命而毫不惊动官府的凶手,真要到时候了,恐怕就是本姑娘自己,也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恶贼手法残暴诡异,又蒙面假声。关于那厮身份,除了与之交手百招的道人师傅,我等都是毫无头绪。”三婶痛色沉声道,“师傅说,我们有自保能力前,不可抛头露面、轻举妄动。”
最稳妥的还是永远留在这里。鸟语花香,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多好,光想报仇有什么意思?关键是也省得连累本姑娘。我点点头,“老道...咳咳,师傅说得对。敌在暗,我在明,谋定而后动,小心行事才好。”
三婶呆呆得看我半晌,愁容稍缓,忽然弯膝跪下,身后随行几人也扑通扑通纷纷跪下。
“咿喂!干什么!?”我吓得跳起,闪到一旁。巴在肩头的蘑菇头哔哔两声,倒似狐假虎威般的得意非常。
“你们快起来!快起来!”我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揉搓蘑菇头的蘑菇头,顿时小兽龇牙咧嘴的默声抗议起来。
三婶大声道,“师傅说的没错,苏姑娘聪慧英明!以后我杨氏数十口,自当追随姑娘左右,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主上!请受我等拜礼!”
我顿时惊骇不已,拽下蘑菇头,正想逃跑。
仿佛听到暗号,树林里一阵希簌,嗖嗖窜出数十白衫人,在我身周围成两圈圆环,整齐跪下,齐刷刷得“咚咚咚!”向我磕了三个响头。
“主上!”
不容质疑的整齐脆声,顿时引得四下里禽鸟飞跳,林峦微震。
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