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睛,肿疼的厉害。
雾气蒙蒙的破晓时分。船上一片寂静,一盏风灯将灭不灭得来回摇晃着。
深呼吸几次,凉爽的海风沁入肺腑。
一件灰色衫袍滑落下来。我一怔,小狗般抽动鼻子嗅嗅,陌生的淡淡梅香,冷冽香甜。
哎,胡想什么。应该是哪个侍女路过,给本姑娘披上的吧。
我拍拍自己的脸。
大哭一场,心头的郁结竟然松开了不少。苏子,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吧。
把那块云英石和玄曜剑小心翼翼得包裹起来,放回自己的舱间,洗漱了一把。犹豫片刻,我轻声走向文丰的舱房。
晃过了外面值夜,还在愤愤不平,数落、念叨着我的朗春,我闪身走进寝间。
长长的睫毛下,紧闭的双眸,床帐内的那人眉头微蹙。虽然睡着,翘鼻头还是粉红,一下一下得无声抽泣着。
“丰儿...”对不起。
我悄声坐到床边,轻手轻脚得盖好那滑下的被子。
这回出来,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昨晚,我还那样对你。以后不会了...
俯下身,看着他紧咬着的干裂嘴唇。心头一酸,羽毛般轻吻过他的额头。
好好睡一觉吧,苏子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想掀开被子钻进去,又怕惊动了熟睡的他,我蹑手蹑脚得走向舱外。
可惜,没察觉到背后那道亮烁的目光。
“谁!...苏子,你、你怎么来了?”
我一把搂住刚刚打坐完毕的宁非,笑道,“来看看自己的相公,也犯法么?”
“你...不是去丰王爷那儿了么?”话这样轻声说着,宁非却紧紧回抱住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傻瓜小非,你嫉妒了?”也不辩驳,我钻进被窝,哈手探向他的亵衣里面。
“啊!苏、苏子!别...”有些气息不稳,宁非向后退缩,“丰弟他、他盼了你这许多天,我、我再等等也...”
“你这脑瓜子,想什么歪主意?”我笑着伸手贴上他xiong膛,“好冷!乖乖的,给夫君焐焐手。”
“......”无言的,宁非搂住我。
枕在他肩窝上,安心的薄荷清香萦绕周遭,身体连着心渐渐暖和起来。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皮慢慢开始打架。
“睡吧...”恍惚间,脸颊一热,是宁非温柔的吻。“睡一觉,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你还是自信满满的苏子,还是开心无忧的苏子。”
小非,谢谢你们,在我身边......
“主子,您窝在舱里,就是在写这个?...咳咳,您真没啥事了?”装样子得翻着分到手的招财进宝计划书,吕老熊小心翼翼得瞄了我一眼。
喝口茶,我瞪眼佯怒,“你主子我武功高强,头脑一流,能有啥事?倒是你,跟着小非几月,有没有偷懒?有没有努力识字?”
“有、有...不、没有...”看我皱眉,吕老熊挠着头,咧嘴笑道,“俺可没偷懒!不过,主子也知道,这人一上了年纪,记性就差不是,嘻嘻...俺家青儿,聪明乖巧,非公子时常夸他,俺就指望着他和主子您就行了...”
看这家伙又开始胡搅蛮缠,“说什么呐!”我捡起一粒花生豆向他弹去。
“哎呦!”吕老熊一个机灵,抱住自己暗中摸向旁边糕点碟子的左手。“疼死俺了!主子厉害!主子您好厉害!”
不过是点了合谷穴一下,还是只用了本姑娘一分内力。不过,这种恃强凌弱的良好感觉...
瞧着吕老熊的夸张表演,我配合叉腰大笑,“哈哈哈哈,知道了吧?不好好读书、就会偷吃!下次定不轻饶!”
上官云戏虐得看着我,却笑意斐然。宁非抿嘴。文丰放下手中的书册,狠狠得瞪了我一眼。
我松口气。船上连日的乌云罩卖身妓院歌坊,为娼为优。
身旁的上官云咬唇望向我。我拍拍他的手。他紧紧回握住我的手。
“所以,我们就得有钱,就得学会挣钱,学会如何发财!放心,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忠诚为家,有力出力、有才出才、肯学肯干,”最关键的是任劳任怨,听本姑娘的领导、指派。“我—苏子,担保,最长五年,一个强大、富裕的苏庄将会是大家的栖身之所,避风之港!”
“啪啪啪啪...主子万岁!主子最好!”打着呼哨,吕老熊拍手叫好。
一开始还满不在乎、只顾喝粥的秦老头和龙二,眼睛却红了起来。
是啊,无名岛一战,宁陵族失去了最后的庇护之所、世外桃源,就算有了钱财、回到中原,也是妻离子散、无依无靠,难免害怕、遭人轻视、欺负吧。一个家,温馨的家,人人平等,人人快乐——当然本姑娘是老大——相信是每个落难在外宁陵族人都渴望的东西。
“药店、饭馆、衣铺...这些老夫倒是懂得也有些经验,毕竟宁陵的医术、纺织独步天下,大人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