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我微笑着吟完。
“好诗好诗!”钦佩万分,宁非拍掌道,“苏子,你好厉害!”
“谢谢,谢谢。”得意洋洋,我弯腰鞠躬。
“主上,原来您不仅丹青了得,便是吟诗作对,也不逊于长阳的那些诗家。”端上茶水、糕点的涟秋恭维着看向我。
我毫无表情得瞅了她一眼。侧头窗外。
哼!死小孩,醋劲太大了,现在居然敢私自派了心腹来盯梢。想看紧本姑娘么,恐怕还嫩了点...
如果会被个侍女管住,本姑娘就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比的苏子了...
识破了涟秋的身份,接下来的就是想办法抓她的把柄,到时候不愁她不转移阵营,弃暗投明。
不过...死小孩再小心眼,也是关心我的小相公啊!小孩、郑某人,苏子还真有些想你们呢...
“哼,这便是好诗?”身后,柔柔冷冷的稚嫩男声响起,“观景做诗,寄情于景。茫茫大漠,何来猿猴啼叫,何来山峦重重?”
收回凝视舱外的目光。我咬牙切齿起来。
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偏偏叫本姑娘听得清楚。
没理会我的瞪眼。小口悠悠得嚼完块点心,美人痣跳了跳,“涟秋姐,你做的酥糕,清淡爽口,真好吃!不象某些人,粗鄙倒也罢了,还到处卖弄。”
好不容易有人搭腔,涟秋喜道,“是么,那吕公子就多吃些。”
可恶,可恶!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还你来我往的...别忘了这条船上的东西都是本姑娘掏腰包、花银子买的,这里本姑娘是老大!本姑娘说了算!
最可恶的还是吕青这个小兔崽子!撒欢撒到本姑娘头上了!以前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可如今,本姑娘既然是你的师傅,就有权力管教管教你这小兔崽子!
怒目圆瞪,我挽起袖子。
“啊,苏子,吕老熊好象说过有事禀报,不如你去瞧瞧?”拉着我到舱门口,宁非笑道,“同个孩子怄什么气?你去忙你的,我教他些基本拳路吧。”
那不是便宜小兔崽子了?
越过宁非肩膀,正看到和涟秋聊天欢笑着的吕青。
碰到我的愤怒视线,吕青一僵。
瞬间变脸,我甜兮兮得冲他笑笑。他立马扭过头去。
哼,想惹本姑娘发火,本姑娘偏偏不如你的愿。
拍拍宁非肩膀。我低声道,“小非,你会不会扎马步啊,头敲砖头之类的功夫?”
“扎马步?”宁非摇摇头,笑道,“我习练的武功入门是打坐、冥想,却比军营中的外家功夫更好。他的年纪,习武确有些大,不过有我教他,三五年后,自保没问题。苏子,你放心吧。”
“不、不,小非一开始还是教他军营的外家功夫好,”我正容道,“吕青还小,不懂事,修身养性第一重要。再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
怔怔得看着我,大眼睛亮闪闪的。
我一愣。笑着亲亲那白玉般的脸颊,“小非,你夫君很厉害吧?”
两抹淡淡的红晕腾上了宁非的脸,“苏子说得很有道理,小非听你的便是。”
“乖,我的小非是个好孩子。”我低声道,“吃完晚饭,到我舱房。苏子有糖给你吃。”
“你...”菱唇轻咬,“吕老熊等着呢。快去吧!”
心情愉快了许多,我下到底舱储物室。“老熊,听说你有事禀报?”
少有的,吕老熊没问他宝贝儿子的情况,“主子,咱们这船上怕是有了客人。”
“怎么回事?”
“您看,”吕老熊拿出个册子,“这是出航以来,俺记下的米粮、饮水、酒果数目。”
翻着那几页黑乎乎、油腻腻,满是蜘蛛爬的横横竖竖弯弯。“咳咳,老熊,这是什么?”
吕老熊不好意思得挠挠头,“俺忘了,这个、这个只有俺能看懂。”
我叹口气,“明天起,我教你识字。把你那十个兄弟也叫上。”
铜铃大眼红了起来,“主子!”
“打住打住!”我忙喊道,“不许哭!今晚,本姑娘还想好好吃顿饭。”
抹了把眼睛,吕老熊咧着大嘴笑道,“是,主子!”
絮絮叨叨的,吕老熊说完最近几日的发现。
我又核查了两遍。凝重起来。
十六人,外加四名舟师(通过日月星辰定向的航海引导人),十名水手。三十人的队伍,每日的食物、饮水消耗加来加去,怎么算,都多了三人的份额。谁在作怪?
橙色的夕阳映在舱话、放屁、打嗝都不许!”
看他们二人拍xiong脯保证。我笑着点点头,接着正容道,“撒完粉,不得偷懒,立刻支援老熊和宁非,渔网尽力撒大。我和甲板上放夜哨的五个兄弟会分成两组在船头、船尾接应。”